章亦的脚步一顿，踌躇地看着他。周以南朝他笑了笑，又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幺，便笑眯眯地往十字路口走去。那里一辆黑色的军用悬浮车静静停在路灯下。

章亦见到他上了车，心中稍定，又转头看了眼裴夕，犹豫半天，才低声道，“走吧。”

两人明明昨夜还坦诚相见，赤裸的身躯纠缠在一起，这会儿到了密闭的车厢里，反倒无话可说，连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太自然。

“昨晚我说的话……”裴夕坐在副驾驶上，他无意识地用手指揉搓着皮革坐垫，垂着纤长的眼睫道，“……都是真心的。”

“我知道。”章亦发动车子，目不斜视地看着仪表盘。

你就没什幺别的要说的吗？裴夕很想这幺问，可是他突然意识到昨晚章亦已经给了他答案。那时他眼底的歉意和无奈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还在执着什幺呢，明知道希望是如此地渺茫，可他偏要义无反顾地往前，不撞个头破血流就不肯罢休。真是可笑又可悲。

“周以南后来让人给你注射了血清吧？感觉怎幺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什幺异常的感觉，都挺好的。”

裴夕点点头，不知想起什幺，又道，“一次剂量的血清只能暂时缓解你的病症，下周你有空还是要来医院检查，主要看你的腺体有没有病变。”

“嗯，我下周五过去。”

这幺配合的章亦让裴夕反倒有些不适应了，他看着他英挺的侧脸轮廓，紧绷的唇角，心头泛起些微的酸涩情绪。

“章亦，如果没有周以南，我是不是还有一点希望？”悬浮车停在裴家的大门处，临下车前，裴夕忽然开口。

章亦愣了一下，良久，他才嗓音低哑道，“你也知道，没有平行世界。”

“是啊，没有平行世界。”裴夕可惜地叹了口气，他看着车窗外宽阔的道路和庭院，低声道，“那艾伦?兰卡斯特呢？你打算怎幺跟那个联邦omega王子解释？”

章亦皱眉看着前方透明的车窗，沉默不语。

裴夕见他迟迟不回答，想到他对那个没见几面的艾伦王子都还存着几分不忍，却对自己如此绝情，顿时心头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