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祯一脚把黄狗踢到一边,自己舒舒服服的坐在了副驾驶,“你怎么还带狗了?”
“婶子强行塞的,说给我做个伴。”
“丢人。”心知肚明的那祯鄙视了一番,接着介绍她的表姐表弟。
表姐和她一年的,大月份,在县城的林业局上班。相对于这年代的农村人来说,算是体面的工作,甚至能被人恭维一句前程似锦。
她表弟才读初一,显得有点拘束,一上车就偷偷看林义。
林义记得他,前生在“蒙骗”那祯上,这小老弟还帮过自己不少忙,福至心灵地打个招呼,“表弟好。”
这表弟也是顺口回应,“姐、姐夫好。”
嗯,果真还是这个味,人家实诚的。
本以为那祯会纠正下的,但人家只是笑盈盈地看了自己一眼,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表弟的胡言乱语。
回到小卖部的时候,那祝亲手下厨,已经弄好了满桌子菜。
林义觉得有点疲惫,准备回去烧水洗澡。
那祯直接说:“小义,我家有现成的热水,你到这边洗吧。不过你先吃饭。”
“装了电热水器?”
“嗯,我回来的时候安的。”
林义舔着脸皮问,“为了我?”
那祯笑眯眯的无视这个问题,反而意味深长地问,“听说你带了女同学回来,洗澡方便吗?你应该也安一个。”
林义顿时有些心慌,“你消息还蛮灵通。”
那祯只是看了眼他,坐下开始吃菜。林义想走,她不让,说:你要是真吃饱了,吃不下了,就专心给我夹菜。
看看,看看人家这光明正大的说辞,这毫不避讳地秀恩爱,一桌子人都石化了。
还真没走成,想了想也是坐下陪那祝和老村长喝了一点点二锅头。
中间和那祝又说到了小别墅,正在小口啃着红烧猪蹄的那祯插嘴道:设计图她要先过目。
这赤果果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饭后,林义偷偷问,“你什么时候攻击性这么强了?”
那祯嗒嗒地伸个懒腰,漫不经心说,“有吗?”
“你说呢?”
那祯侧头,“我的小义不愿意?”
“哪敢。”
那祯满意的笑了,把蓝色头箍递给他,示意帮自己套上。
...
农历24日早上,霜冻怯晨妆,格外的冷。
但还有更冷的是,那祯和大长腿又见面了。两女人表面上一如当年,还不咸不淡地打了招呼。
那祯笑眯眯地说,“欢迎来做客,好久没吃你的手艺,我今天跟着小义有口福了。”
大长腿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回头就对林义轻柔地说,“老样子,你帮我打下手,做一桌好的接待客人。”
武荣吓得溜了,乖乖地跑进灶屋,拿刀开始劈柴,准备烧火。
一瞬间,堂屋五去三,只剩了那祯和米珈围着炉子烤火。
也不知道两女人在外边说什么,林义整个早上都提心吊胆的。
...
茶叶山还是一如既往的青翠,三丘大的茶叶种植地,每丘都有十多亩,加上周边半山腰的无数梯田,面积辽阔。
一眼望去,郁郁葱葱的茶叶树漫山遍野,美不胜收。
端着相机拍了一上午,米珈对这摄影胜地甚是喜爱,中间坐在草地上休息时好奇问,“这么高的茶叶山怎么还有水渠?”
林义告诉她,“六十年代为了应对饥荒,公社把连着的几座山头挖平了,准备种植水稻的。而为了解决灌溉,还特意在上面修了个水库。”
米珈就着林义的手指望向西方的连绵群山,有些向往,“远吗?”
“蛮远,有16里左右的山路。不过82年农村实行土地承包制后,这里不种水稻改种茶叶树,水库也跟着荒废了。”
“还有路上去吗?”
“沿着水渠可以上去,只是在老林深处了,地势还有点陡。”林义介绍完就问,“你不会想着去吧?”
米珈跃跃欲试,说长这么大都还没正式爬过高山,想体验一番。
林义还在为米珈的脚力犹豫时,大长腿同意了,武荣这个墙头草也附和了。
都这样了,那就去吧。
水渠蜿蜒盘旋,沿着山脉经过了七八个大的山头。弯曲的山路泛着光滑,看样子经常有人上山砍柴、放牛放羊,护林割草。
“喜欢吗?”林义问。
“非常喜欢。”米珈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的山。
清风徐来,怪石嶙峋,云雾缭绕,山泉涧涧,猴叫鸟鸣,野鸡野兔野果遍地都是,女人肯定喜欢。
相机对准林义,又从喜欢的角度给他来了张特写,带着微笑说,“谢谢你迁就我。”
“是你迁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