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兰迪尔见他脸色苍白眼泛泪光,本不忍再打击他,可是作为一名医生,职业道德要求他必须实话实说。
“乔安,想开点吧,人生在世,谁又能免于一死呢?你外公已经60多岁了,在咱们镇上算是顶长寿的老人,而且已经把你抚养成人,他老人家还有什么放不下的牵挂?你就多陪陪他,让他安心度过这最后一段时光吧。”
乔安勉强点了下头,接着问凯兰迪尔:“医生,我外公在吃什么药?我想顺便帮他买一些。”
“其实泰尔先生现在吃不吃药都无所谓了,我曾想给他开点止痛药,老人家却很固执,非但拒绝吃药,还向我提出一个很……”凯兰迪尔斟酌了一下词句,“一个很荒唐的要求。”
乔安抬头看了医生一眼,平静地问:“他请你帮忙调配毒药?”
凯兰迪尔脸色变了变,轻轻点头。
“我拒绝了他的请求,因为我没有权利这样做,除非他的监护人也同意,所以这件事只能等你回来再谈。”
“我外公怎么说?”
“老人家听了我的话以后显得非常愤怒,不认同你这个小孩子可以当他的监护人,还说他的生命由他自己做主,没有人可以替他决定生死,哪怕唯一的亲人也不行。”
凯兰迪尔苦笑着起身,从试剂架上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药瓶,转身递给乔安。
“这是你外公要求我帮他配制的东西,服用后就会陷入昏睡,毫无痛苦的离开这个世界……现在我把这药交给你,至于要不要给泰尔先生服用,就由你自己来决定吧。”
乔安伸出颤抖的手,接过药瓶,不敢多看一眼就塞进口袋。出于某种逃避心理,他主动换了一个话题。
“医生,还有一件事向您打听,关于我的房子……”
“这你算问对人了,你的房子被烧毁时,恰好我也在现场,可惜我去迟了一步,无法确认纵火烧屋的是不是那个古怪的外乡人。”
“外乡人?”乔安精神一振,“您指的是谁?他为何放火烧毁我的屋子?”
“这件事说起来可就话长了,你别急,听我从头讲起。”
凯兰迪尔点燃烟斗,深深吸了一口,目光投向窗外,似乎在回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