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吃点东西,压一压胃里泛起的酸水,可他毫无食欲,也不想下楼见人。
安德森太太见他久久没有回应,可能当他睡着了,就没再招呼。
乔安在半睡半醒间躺了许久,忽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自己不可能永无休止的躲在卧室里羞于见人。
到了晚上,如果还不下楼吃饭,房东太太很可能会上楼探望,锡安姐弟也会敲门询问。
到那时候,自己要如何回应呢?
撒谎装病?
这只能瞒住房东太太,可骗不了精通“圣疗”的奥黛丽。
更何况奥黛丽和霍尔顿知道他写论文的事,这些天时常向他打听审稿的情况,如果再问起这件事,自己又该如何回答呢?
乔安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实话实说,但是,他不敢保证说实话的同时还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万一被奥黛丽和霍尔顿看出自己因为遭到退稿而深受打击,以至于失魂落魄,茶饭不思,那可比退稿这件事更使他觉得丢人。
乔安越想越难受,绝对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与锡安姐弟接触,便支撑着爬了起来,悄悄下楼,溜出了公寓。
接下来该去哪里呢?
站在午后的街头,乔安忽然发觉眼前这座城市变得很陌生。
去学校吗?
当然不行!
霍尔顿那个大嘴巴,恐怕早已把他写论文的事宣扬出去了,万一有同学问起来,岂不是很尴尬。
乔安来到米德嘉德城差不多有三个月了,可直到今天才发觉,对这座自己栖身的城市,缺乏最基本的了解。
日常生活的轨迹,无非学校和公寓两点一线。
现在学校和公寓都不能去,他就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供自己安身。
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段路,乔安发现街角有一片绿地,设有供行人散步时休息的长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