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啊,就是因为有恃无恐,大卫·考夫曼这种黑了心肠的商人,才敢于践踏人世间的一切法律与道义……”
葛莱森警长摘下帽子,眼中交织着愤恨与无奈。
“在考夫曼犯下的所有罪行当中,最让我无法容忍的,就是他杀害了自己的妻子,伊莲娜。”
平克顿眼睛一亮,连忙追问:“考夫曼,他供认买凶杀妻了?”
“没错,他不仅供认了这桩罪行,还恬不知耻的,洋洋得意的,给我上了一堂法律教育课。”葛莱森警长咬牙切齿。
“当我摆出确凿的证据,控诉考夫曼涉嫌买凶杀妻的时候,这个无耻的男人,竟然引用法律条文,向我证明,丈夫在掌握妻子出轨并且勾结奸夫窃夺自身财产之确凿证据的前提下,买凶杀妻只能算轻罪,花点钱就能免于坐牢。”
“你先等等,这跟我记忆中的法律条文不一样啊!”平克顿忍不住打岔。
“你记忆中的法律条文,应该是经帝国最高法院最新修订过的版本,沿用至今还不过十年,而考夫曼引用的条文,是二十年前实行的旧法典。”葛莱森警长苦笑着说,“按照法学界的基本原则,法律条文修订之前,未经确认的犯罪行为,实行‘从旧兼从轻’的原则,所以考夫曼根据二十年前的旧法典判定自己可以逃脱牢狱之灾,理论上无懈可击,更别提他有足够的金钱和人脉能够帮自己脱罪,所以承认买凶杀妻又何妨,他有什么好怕的?”
平克顿叼着烟斗,目瞪口呆,过了许久,侦探先生才忿忿地抱怨起来。
“大卫·考夫曼,一个罪犯,居然比我这个当侦探的更懂法,这还有天理吗?啊?还有天理吗!真他娘活见鬼!”
这时,一直在审讯室中静静旁听的约瑟芬夫人,突然抬起头,打破沉默。
“先生们,可以请你们帮个忙吗?”
“当然可以,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葛莱森警长从不掩饰自己对考夫曼的厌恶,对他的未婚妻倒是颇为恭敬。
“警长先生,请帮我问大卫,买凶杀妻这件事,且不考虑法律上的责任,难道这些年来他心里就没有丝毫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