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惋惜地耸了耸肩。
“因为我们殖民地缺乏成建制的德鲁伊社团吗?”
乔安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因素,不过很快就意识到,这恰恰是一个最次要的因素。
“维达博士,德鲁伊也罢,圣职者也罢,包括治安官在内,都可以慢慢培养,此类困难都有办法解决,然而新大陆各殖民地存在一些根深蒂固的传统,那才是与谷地村模式相抵触的关键因素。”
罗兰给年轻的法师倒了一杯茶,从容不迫地说。
“陛下,您指的是什么传统?”乔安好奇地问。
“看重私人权益远远高于公共利益,崇尚自由放任与分权自治,反感甚至仇视威权政府的传统。”
罗兰笑了笑,接着说:“维达博士,刚才你曾提到故乡小镇有一个镇议会,议员都是当地身家殷实的名流乡绅,这种情况在殖民地是不是很普遍?”
“的确很普遍,不光地方乡镇有自治的传统,就连我们的最高权利机构大陆会议,实际上也只是一个松散的民意代表俱乐部,按照大陆会议的构想,独立战争胜利以后创建的威尔诺亚共和国,与其说是统一的国家,更像是由约顿海姆、米德加德和亚尔夫海姆三个小国联合而成的松散邦联,当然也就不太可能存在像远东这样大一统的强力中央政府。”乔安坦率地回答。
“问题就在这里,维达博士,我不是说殖民地的这个传统不好,事实上这体现出一种可贵的人文精神,是启蒙思想结出的宝贵果实,建立在尊重个人自由与平等的基础之上,恰与《独立宣言》的精神相契合。”
“更准确的说,正是因为杰斐逊先生生活在新大陆,受到这种传统的熏陶,才能写出那篇光辉灿烂、注定会载入史册的伟大宣言。”
听着罗兰对殖民地自治传统与《独立宣言》不吝溢美之词的赞扬,乔安最初还挺高兴,然而越听就越不安,总觉得皇帝陛下的用意不仅于此,更像是欲抑先扬的铺垫,“但是”这个转折词,何时会到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