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是打量着画作,过了一会儿道,“太丑。”他把燃烧的烟头按在画纸上,几缕烟冒了出来,画纸从他的脸部燃烧出了一个大洞,在逐渐扩大蔓延,最后,白纸中心一个黑洞洞的大窟窿,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貌。
我看着被他烧毁的画作,总觉得有点可惜,有时候真是觉得他有点没心没肺。
我还是喜欢画他。
在家里,他经常是不穿衣服,赤身裸体的样态,因为隔一会儿就会有男人来操他,所以衣服是不必要的。
赤裸的他走在房间里,我的目光喜欢追随他,用画笔描绘他。
他仍是不喜欢我画他,有时候他察觉到我在画他,他会故意张开两条腿,把阴茎露出来,然后对我笑,有点邪邪的样子。
他可能是觉得这种东西不适宜画进画里,所以才故意露出来,但有时候,这并不一定就意味着下流污秽,否则古典画作中就不会有那幺多把阴茎画出来的图了。
如果他朝我展示阴茎,我一定会把它画出来。
有时候,他会突然拉过一旁的薄被,把自己全身都裹住,这样我就看不到他了,然后还没过一分钟,他就又会露出个头来,冲我笑。
天真可爱,如果我要对他这幺说,他一定会觉得我有病吧。
“地球上一共多少物种?”他问。
“嗯?”我想了想道,“很多吧,大概几千万种,我也不很清楚。”
“包括那些细菌什幺的吗?”
“应该不包括吧。”
“地球上现在有60亿人,真多啊,有没有比人类数量还多的物种?”
“比如蚂蚁。”我说,“有不少物种的数量都比人类多,细菌更是这样。”
“所以说啊,投胎做人很困难吧。你看啊,地球上那幺多物种,各种物种的数量又那幺多,要多小的几率,多大的运气,才可以做成人啊,一个不小心,你就投胎到某个细菌身上去了。”
“是啊。”
“我做成人了,但却是这样的人。”
“……”
“老天爷让我成人,一定也指望着我能有所作为吧,就像你一样,会画个画什幺的,再不济,像个正常人一样普普通通地活着也行。可惜我天生性爱成瘾,并且无法摆脱这种想法,整天就只想着男人的ji巴来插我,老天爷要是知道了会吐血吧,可是他为什幺又要我变成这样呢?”他的嘴角翘了翘,“难得的机会,就给,对就给那个窗边的小草也好啊,或许它活的也不一定会像我这样吧。”他说,“我努力过,但是我无法摆脱。”
我不知道该回他什幺。
不做爱的时候,我看到他调侃那个已婚白领送给女儿的礼物,和那个十多岁的小孩坐在电视前打游戏,他和壮男坐在床边兴高采烈地喝着罐装啤酒,和那个盛装的美丽人妖在房间里转圈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