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博士就是博士,讲解直插要害,一针见血,令他对医药行业有了更深的认识。
陈良摇头,叹了口气。
“这可不像一位医生说的话。”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柳蔓道:“虽然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但药的本质,还是商品。是商品,就得遵从市场规律。我不是药神里有句台词说的很对,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我们没有理由去一味的指责药厂,因为药价的高昂从来不是药厂决定的,而是市场。”
“一台光刻机几个亿,一条生产线几十个亿,可为什么一台手机只需要几千块钱?因为几十亿消费者平摊了研发费用和固定成本,而罕见病的患者群极为有限,SMA,ALS,这些病的患者全国只有几十万,消费群有限,分担下去的金额必然高昂。”
“这也就是说,假如我研究出了治疗绝症的神药,我定价多少,都是理所应当?”
陈良接话道。
闻言,柳蔓语气一顿,有些无语。
她啰里啰嗦的说了这么多,可好像是在对牛弹琴,这家伙压根没有领会重点。
她哪里是为了给医药公司站台,只是借机表示研发药品的艰难不易,让这家伙知难而退而已。
可结果倒好。
这家伙完全会错了意。
“十几年啊,你等得起吗?而且最后还可能是一场空。”
她进一步提醒。
陈良不为所动,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地。
“你何必总是悲观的去看待问题。你刚才不是说了,平均值是十几年吗?也就是说,其中肯定有快有慢,我相信,不乏有好药在很短的时间就研发出来,柳博士,我对你信心。”
你对我有信心没用。
关键我对自己都没自信啊。
柳蔓内心苦笑。
其实话说回来,能够碰到这种老板,真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阔绰,大方,平易近人,并且对自己充满信任。
但是柳蔓却很难产生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相反。
她觉得自己这是碰到了一个——傻帽。
而且还是无可救药的那种。
她都不惜冒着丢掉五百万年薪工作的风险三番两次的进行规劝了,可对方压根不领情,一意孤行,像是直戳了当的在表达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