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怀疑我们搞阴谋，见我们不找你，你也懒得与我们联系。是吗？”</p>
秋烟晚从床上懒懒地坐起，娇慵无力、我见犹怜。</p>
“我承认，我有过这些想法。”</p>
“那我告诉你，你错了。老何死后，就等于树倒猢狲散，但跟随老何的人还是不少。为了安置这些人，我们耗尽所有积蓄。上次你给的二百万算是雪中送炭，我们感谢你，所以我没必要骗你。”</p>
秋烟晚怔怔地看我，我从她明亮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诚。</p>
“那为什么你们都不找我？这让我感觉你们并不是很急着找到赵红玉。”</p>
“我们当时是很着急。坦白告诉你，我们找赵红玉有两个目的。一个就是老何在海外银行的存款，另外一个是拿到钱后就杀了赵红玉。”</p>
从秋烟晚的嘴里说出杀人，真是无奈又滑稽，或许娇慵更能杀人。</p>
“杀人灭口？”</p>
我一点都不怀疑她们有杀人的动机。</p>
秋烟晚咬齿切齿：“不是灭口，是报仇。当初老何与你们在‘赏心水米’时，就是赵红玉向中纪委书记朱成普告的密，朱成普才能准确地找到‘心水米’，令一切功亏一篑。所以老何的人想尽一切办法要找赵红玉报仇。”</p>
我长叹了一口气：“她要是不告密，那我岂不是死翘翘了？”</p>
“政治没有仇恨，你与何铁军的生死互换是另一回事，那是命运，我不怪你，但背叛却是可耻行径。赵红玉曾经是老何的心腹，所以她的背叛对老何的下属来说难以容忍。</p>
“半个月前，何芙回来找到我们，我们才知道老何其实也防着赵红玉。他平时只是玩玩这个贱人而已；至于海外银行的帐户已全部落入何芙手里，这些银行帐号何芙已经上缴国家。至此，赵红玉变得一文不值，加上何芙警告我们放弃杀掉赵红玉的念头，所以我们对赵红玉失去了兴趣，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不去催你的原因。”</p>
我喃喃自语，失望至极：“何芙回来为什么不找我？”</p>
秋烟晚冷冷地盯着我问：“她为什么要找你？她父亲间接死在你手里，说不定她恨死你了。”</p>
我心中一动，问道：“那你恨我吗？”</p>
秋烟晚愣了半天，最终摇了摇头：“我不恨。”</p>
“为什么？何书记是你丈夫，难道你不恨我？”</p>
我冷笑不已，秋烟晚说不恨我，鬼才相信。</p>
秋烟晚寒冷的目光消失得无影无踪：“李中翰，你错了，我不但不恨你，还要感谢你。因为何铁军只是我的表面丈夫，他和我从来没有过夫妻之实。”</p>
“什么？”</p>
我大吃一惊，眼珠子几乎掉出来。</p>
“只有我姐姐与何铁军才有夫妻关系。”</p>
秋烟晚冷笑一声，再爆猛料。我一时间难以理解：“我、我不懂，我、我有些糊涂了。”</p>
秋烟晚突然温柔地说：“也难怪你不懂，很多人都不懂。我可以告诉你所有的秘密，因为你值得我们信任。”</p>
我点点头：“你们应该信任我。”</p>
秋烟晚笑了，她的笑容令我如沐春风：“在法律上，我确实是何铁军明媒正娶的妻子。十五年前，也就是何铁军原配老婆去世三年后，他向我父亲提亲。那时候何铁军是政坛新星，很多女人都崇拜他，这当中也包括我。所以父母征得我同意后，就答应了何铁军的求婚。结婚那天来了很多人，很热闹，喝了很多酒。</p>
“可是就在婚礼当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何铁军与雨晴有勾搭，当时我很愤怒，就扬言第二天要离婚。但是到了第二天，我的父母苦劝我，为了何铁军的前途、为了秋家的声誉，他们希望我不要离婚，更不能声张家丑。你不知，我爸爸是文学艺术联合会的领导，是一个极爱面子的知识分子。如果家丑外扬，我爸爸一定会去死。”</p>
我略有所悟：“于是你就让雨晴李代桃僵，顶替你做何夫人之实？”</p>
秋烟晚如沐春风的笑容消失了，她忧伤地点点头：“嗯，这一顶替就顶了十五年。我既不能结婚，也不能离婚，还要防止何铁军对我有不良企图。幸好，我有严笛，她是我朋友，也是我保镖。”</p>
我一声长叹：“真是骇人听闻！怪不得何书记到处猎艳你却不闻不问，怪不得何书记死后你一点憔悴之色都没有！相反的，何书记死后，你更漂亮了。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一定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对吗？”</p>
“你真聪明，判断得不错。别人都羡慕我是大人物的夫人，但我的悲苦又有多少人知道？我好几次想去死。”</p>
秋烟晚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内心充满矛盾。</p>
我柔声安慰：“别这样，你如花般美丽，可千万别想不开。既然与何书记的夫妻生活名存实亡，你应该找别的男人，何必虚度十五年美好光阴啊？”</p>
“哼，何铁军权倾一时，而且专横霸道，我既已挂上何夫人的名号，天下男人又有谁敢碰我？也许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位三十五岁的老处女。”</p>
秋烟晚说完，脸上一片羞愤。</p>
我内心瞬间翻江倒海，除震惊之余还感到一丝悲哀，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少妇居然还是一个处女，简直匪夷所思。不过，如此难以启齿的事情，秋烟晚为什么要告诉我？难道她希望我帮她做一个完整的女人？</p>
我压抑荡漾的春心，像花痴一样得意洋洋：“怪不得你走路还是内八字。”</p>
秋烟晚茫然问：“女人走路内八字就是处女？”</p>
我暗暗狂笑，对付这些情绪智商大大高于一般智商的女人，我总是胸有成竹：“华夏女人走路内八字，是处女的机率有九成。这点与日本女人不同，她们从小席地长跪，很容易长成O型腿，无论是处女和非处女走路都是内八字。但华夏女人没有席地长跪的习惯，一般情况下走路内八字、双腿又紧夹的女人基本上都是处女。”</p>
秋烟晚冷冷问道：“你是不是专门研究女人？”</p>
我灵机一动，赶紧把带来的盒子打开，从盒子里拿出一双精致的高跟鞋，谦虚地说：“我只是听别人说的，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刚刚好，我今天特意买了一双鞋子赔给你，你穿上走几步给我看看。”</p>
秋烟晚大声怒斥：“我是不是处女与你无关，也无需穿上鞋子给你检验。”</p>
我为自己的冒昧感到懊悔，对秋烟晚这种官场女人只能调情，过于轻浮只会令她鄙视我。心念急转，我计上心头：“嗯，说得很对，无论你是不是处女都与我没有关系。上次亵渎了你的鞋子，我觉得自己很过分，今天来就是赔你一双鞋子。鞋子也许不合你意，但我认为只有你这双漂亮的腿才配穿这双漂亮的鞋子。哎，我要离开上宁市了，也不知道这次分别还能不能再见面，所以这双鞋子也算是我送给你的纪念礼物。以前对你有冒犯，在这里我向你道歉。”</p>
“离开？你……你要离开上宁市？”</p>
秋烟晚很吃惊的样子。</p>
我黯然点头：“是的，就这几天。”</p>
秋烟晚失落之情溢于言表：“算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放在心上。其实你人不错，何铁军死后，别人都躲我们远远的，你却帮助我们，我们很感谢你，也接受你的道歉。嗯，鞋子很好看，我喜欢。”</p>
我兴奋不已，赶紧趁热打铁：“我……我能帮你穿上吗？”</p>
秋烟晚俏脸微红：“你有帮女人穿鞋子的嗜好？”</p>
我大声发誓：“头上三尺有神明，我李中翰发誓，这是我第一次帮女人穿鞋子。做为一个传统的男人，不屑帮女人穿鞋子，就是帮女人提鞋子也绝不会去做。”</p>
“哦，这么说来，你为我破例？”</p>
秋烟晚眼波流转，眉目传情。</p>
“是的、是的，我愿意为你破例。”</p>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迅速走到秋烟晚身边，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左腿单腿跪下，轻轻抓起她的左脚。秋烟晚慌忙站起，用左手掌猛推我的肩膀，脚下也胡蹬乱踢，但没什么力气。我暗暗好笑，无赖的潜质暴露无遗：“别动、别动，扶好我，把脚搭在我的膝盖。”</p>
秋烟晚大声怒嗔：“你、你经过我同意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