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博开门出去时,小姨子对我说:“我去送汤老师一下,就回来。”
我一个人在客厅里来回走动,屁颠屁颠的,偷偷地乐着——什么障碍都没有了!统统没有了!我一边剥了个橘子,一边给自己出了道选择题:什么时候拥抱张淼最好?a她进门的时候;b.她坐到沙发上的时候;c.排练时到握手的时候;d.假装要回家的时候。小姨子一进门就将她抱住,可以肯定她非但不会反抗反而会将双唇凑拢来。问题是这显得有些突然,不够浪漫。要想把气氛营造到都想上床想得不得了的程度,a要排除。等她坐到沙发上,我跟着坐到她的旁边,那就得有话挑逗她,可这不是我的强项,搞的不好一冷场,或是一句话讲砸,刚才培养的情绪烟消云散,就糟了。d本来是比较不错的答案,然而这得以整个晚上不出偶发事件为前提。如果稍不注意某句话某件事引起她的不快,那还谈什么拥抱接吻上床?是的,等我们排练时,到最后手拉手的时候,情绪都上来了,劲也都鼓起来了,我顺势将她拥到怀里,再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这是纯天然的没丁点人工雕琢的过渡,也就是唯物辨证法所说的外因通过内因而引起质的变化。这么一分析,我才知道当初建议小姨子唱〈刘海砍樵〉是多么的聪明。我也才知道,几年大学的的确确没白上。正喜着呢,张淼提着一大方便袋的点心进了门。
我们没有吃点心,只是喝了口茶,便接着排练。唱着,舞着,张淼的眼睛越来越亮,里面满是期待,我看的好清楚;我的也一样,还不光是眼睛,我的声音,自己都感觉到是一只正发情的公狼在嚎叫。还没等到剧情的发展,我便拉住了小姨子的手。好个小姨子,没有点点的犹豫,顺势倒到我怀中。就在我们嘴唇要紧贴在一起的刹那,窗外传来急促的高喊:“小张小张——,快去急救室!有个喝农药的女人刚送到。快!”张淼二话没说,开门出去,跑下了楼。我满怀对那个服毒女人的怨恨,怏怏回家。
凌晨5点,张淼打来电话:“大哥,我刚忙完。”“辛苦了。”“你知道喝农药的是谁吗?”“谁?”“汤老师的小姨子。”
我一下冷了半截。
汤博离开张淼家后,驾起摩托一溜烟就到了他的小姨子玲玲那儿。两个狗男女尽管隔三岔五约会不断,可难能可贵的是彼此感觉仍新鲜如初,甜蜜依然。高压锅中的清蒸鸡大气未上,这对宝贝觉得时间尚早,浪费可惜。老汤“干”字还在口中,玲玲已翻身上床。屁大会工夫,男人“呵呲、呵呲”的号子声,女人“哎哟、哎哟”的呻呤声,床架“嘎吱、嘎吱”的撞击声,还有不明chu的“兹溜、兹溜;呱叽、呱叽”声,组成了一曲有着明显摇滚风格的交响。也就在这时,不知是有意,还是偶然,反正玲玲的丈夫开门进了冷清清的客厅,接着进了热闹闹的卧室。没有那个丈夫见到如此场面会无动于衷!有着猛男形象的他,说时迟,那时快,一砣子砸了下去,被灵活的汤博闪过,下面的女人挨个正着,血花从鼻子一下弹出多远。猛男一边揍着,一边狂叫:“臭婊子,昨晚我要干,你说来例假;这时你们倒干得好好的。例假就干净得那么巧?!锅里还蒸的什么鸡巴东东?香了半条街。干完了还有夜宵。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一砣接一砣、一砣紧一砣拼命的擂。汤博心疼了,裤叉一穿好便过来挡架,于是俩人打成一团。没多会汤博鼻青脸肿倒在地上,喘息方定,他忽然对还紧握拳头怒视自己的姨佬喊:“快找玲玲!快找玲玲!”而此时,他们俩的女人,因羞愧、悔恨、恐惧,竟将半瓶农药喝光,倒在卫生间里。
好在发现的早,抢救及时,玲玲没死。然而身心遭受的摧残,可以想见。这件事带来了无可弥补的消极影响。汤博很快被降了一级工资,同时取消3年的年终考核评优资格。从那时起,我们聪明透顶的能工巧匠、我们赫赫有名的市级学科带头人,一辍不振;走在路上,身旁女人也不见踪影。不光是他们,还有两个也被玲玲自杀的阴影笼罩着,那就是张淼和我。其实我都没什么,可是张淼由于参与了抢救的全过程,目睹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在鬼门关进进出出,以及这个中原因,一夜间象变了个人。不仅我前面所做的种种努力都付之东流,张淼甚而退出了电视大奖赛,就好象出事的不是玲玲而是她。
又过了几天,张淼病倒了。是因为抢救那晚上劳累过度,出了急疹室气温骤然转冷,还因为心理上无形的压力。她不住院,犟着独自躺在家里。两天后,我提着水果去看她。可怜兮兮的小姨子裹着睡衣,勾着腰,哆嗦着为我开了门,又赶紧睡到床上。她脸色苍白,两只眼睛看着我时是那么无精打采。可能是才服下阿司匹林不久,额头上,脸上的汗珠一片挨一片的沁了出来。“婆婆他们呢?”我问。“刚回去。我要他们回去的。”张淼轻声答话。“我给你倒些热水,你把身上的汗抹抹,会舒服些。怎么样?”她点点头。我拿过脸盆毛巾,将热水瓶的水倒上,端到床前,绞个热服子递她手中,便有些自然也有些不自然地走到窗前,装着看外面夜幕下的街景。“大哥,”张淼细声唤着,我来到床边,“麻烦你再绞个服子帮我把背擦擦。”“好的。”我受宠若惊,不过马上就把情绪稳住,丝毫没有轻薄的神态。我又从瓶里倒出些开水,使绞过的毛巾热气腾腾。小姨子这时好乖好乖的趴在床上,我小心地把被子掀开一角,她上身穿件白衬衣,下身就是一条蛮短蛮短的短裤,保养得法、那怕结婚几次、年过30依然白净净、细嫩嫩、豆腐脑似的的屁股能看到好些好些。此时我下面的把把柔是象下了场透雨后的春笋一样疯长,我没理睬它。我将热毛巾摊开,左手把那白衬衣稍稍提起,右手推着毛巾在张淼光滑的背上来回抹着,我甚至都没让手指伸出毛巾的范围。“我再绞个服子,好吗?”我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异样,但愿小姨子没有感觉到。“嗯,”她答应了。第二次我把服务的区域稍稍扩大了点,特别是往后延伸了些些,手掌有次不小心擦着了屁股的边缘,那怕就那么一会会,感觉比她姐姐的有弹性多了,滑爽多了,自然而然的,也舒服多了。我好想还绞一个毛巾、顺便把她屁股上的汗也抹抹,问还是不问呢?思想的斗争好好激烈。最后我到底没有开口。再怎么说小姨子现在是个病人,身体、精神状况都不太好,在她屁股上动太多的心思,从人道主义这个角度,似乎说不过去;况且,瓶里也没有开水了。于是我找来块干毛巾垫到小姨子的背上,把被子重新替她捂好,把盆子毛巾放回原chu,又剥了只香蕉递给她,然后便坐在床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不知所言,不知所措。这么熬了10分钟光景,我竟象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站了起来,有气无力地对张淼道:“我回去了。”她点点头。走到门边,“大哥,”小姨子的声音从后面送来。我欣喜地回头,满怀期望地望着她,“谢谢你。”“嗯。”我应了声,差点没哭出来,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