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象头?”我脑袋就如被什么东西猛击一下,有点晕。近几年来,这种大的如蒜头小的如针眼饱含高科技的玩意应用愈来愈公开愈来愈广泛,如今则刮起一股全国性安装的旋风,其趋势很有些象那牛得不能再牛的办证电话号码一样,“那里都敢去,chuchu都有我”。“摄象头,摄象头,”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墙角、天花板、盆景中搜寻——这方面我比较内行。“找什么呀,大哥?”小姨子关门后转身过来问道。“摄象头。大胡子说房间都装有摄象头。”“你相信?”“为什么不信?他没必要骗我们嘛。现在为了安全,确实很多场所装了这种东西。就连我们学校,也花了好大的一笔钱安装。”我坐了下来,有些气馁——好好的美事插这么一杆子,这叫什么事呀。“可客房属于私人空间,宾馆不应该也不敢安装那种东西,否则侵犯客人的隐私,违法的。”张淼也坐了下来。“我知道。可隐私跟生命比起来,自然后者更重要。刚才导演不是说以前这里出过命案吗?”说得小姨子神色露出些许不安。“那你确定各个房间里都装有摄象头?”“难说。真的难说。”我站了起来,进了主卧,也就是大胡子指定给小姨子的房间,仔细地搜寻,包括床头枕边,没发现什么。再进“我”的房间,卫生间,同样也是没有。“我说吧,他们不会的。”小姨子放心地说了一句,进她房间去了。我坐了下来,喝口水,依然心事重重。我是内行,学校的摄象头就是我和办公室的几个同事一起安装的。可比我更内行的大有人在。那些在公安部门的,在安全部门的,装的摄象头除了他们自己别人谁都找不着。宾馆为安全起见,又怕客人投诉侵犯隐私权,要装自然就请这样的人来装这样的摄象头。“大哥,我先去洗了。”小姨子话在耳边。我回过神,抬起头,见她粉红色紧身内衣上套了件大红羊毛背心,紧身裤的颜色也是粉红的。前凸后扬的s身材一览无遗,柔是象魔鬼一样拼命把我往她那边拽。啊,我坐不住了,我屁股离开了沙发……“大哥,你刚才该不是还在想那什么摄象头吧?”啊,摄象头!一瓢冷水迎面浇来,我把屁股坐稳,说:“好吧,你去洗,你先去洗。”
不一会,那边卫生间里传来水打浴缸喧闹的“哗哗”声,手击肌肤清脆的“啪啪”声。照道理洗澡一般没有这样的声响,很明显,是小姨子在向客厅里的我传递某种信息。说白了,是挑逗,是勾引。这边,我灵魂深chu正展开“上还是不上”两种思想激烈的交锋。再怎么着也不应该把摄象头安装在卫生间里吧?那无论如何从法律从道德都说不过去。一旦被顾客发现,爆光媒体网络,甚至对簿公堂,那这“芙蓉宾馆”还开得下去?可万一呢?往往卫生间是娱乐休闲场所谋杀案的第一现场,被害人不是溺毙在浴缸里就是被捅死在靠门的角落。装有摄象头,不须公安刑警出面,将里面文件调出,自己就能按图索骥,把罪犯抓获归案。这个时候我光着个身子,吊着根雀雀进去,与小姨子水上水下耕云播雨,一顿疯狂,快活自不消说,可几天之后,或几星期之后,网络突然上传了我与小姨子的这段视频:男女赤身裸体,嘴连着嘴,心贴着心,浴缸里,地面上,抱的紧紧,翻滚腾挪,上上下下,喘息声呻呤声断断续续,伴之无数跟贴,什么“衣冠禽兽”,“教师败类”,“一对狗男女”等等等等。紧接着学校医院、小区街头都知道了。全天候面对着几十、几百、上千双鄙视厌恶的眼睛,看着他们彼此附耳唧咕、指指戳戳的作派,我怎么去学校上班?怎么去医院求医?怎么去家里休息又怎么去街头买菜巷尾沽酒?到时我能做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平静地走向窗台,推开窗户,不看上面的兰天白云,不看下面的行人车辆,毫不犹豫跳下去。楼有多高,我就跳多高!想到这,我打了个冷颤。“大哥,”耳边突然传来小姨子的喊声,“帮我把包里的浴巾拿来。”卫生间里不是配有崭新的浴巾吗?我正疑惑呢,“我喜欢用自己的。”小姨子想必心中有鬼,高声补了一句。“好。我去拿。”我口里答着话,进了主卧,在床头柜放着的提包里,翻出用方便袋包好的浴巾。卫生间的门关着,我停住脚步,想了想,举手“笃、笃”敲了两下门。里面好一会没出声——她还真的不好出声。我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本想偏着脑袋也就是不看里面将浴巾扔进去。遗憾的是我做不到这点。我隔着那半尺宽的缝朝里看了看,张淼正泡在浴缸里斜对着我呢。那雪白光滑的两肩和上背,在水雾中,多象一整块俏丽的玉石;那半张梦幻般的面孔,宛如挂在远chu林里树梢边上的新月。这是赤裸裸的诱惑啊!抬脚跨进去,小姨子利利索索的恫体就归我了——这两年来我日里夜里想的不就是这吗?然而,摄象头,这该死的摄象头。它会照个正着。我好为难,好为难啊。“浴巾给你,张淼。”我说着,把东西隔着门缝扔了进去,然后转身,丢了魂似的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大哥,我的睡衣,也放在那个包里。”小姨子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那么一股味。整得你坐不是,立不是,去不是,来不是,只觉得周身的血在翻涌。我有意的喝了口冷开水,让“砰砰”乱跳的心恢复到正常,然后去房间取回她的睡衣。卫生间的门开了将近一半,小姨子显然站在门后。“张淼,衣,衣服。”我张开口,竟有些结巴。“嗯。”她应了声,徐徐伸出一只手臂。那是一只什么样的手臂哟!光溜光溜的,白津白津的,水灵水灵的,象一节长长的嫩莲藕,象一支匀称的细象牙。就凭这只手臂,我摸呀闻呀啃呀,就足够我这大哥一晚上享用的了。我把睡衣小心地放到她的手上,没有马上离开。我在想象那手臂延伸部位的样子,那胸部,那腹部,那腹部下面……我把流到嘴边的涎水咽了回去。带着无限的惆怅和100个不甘心,退回到客厅。一会,小姨子穿着上次我们一起在省城买的特招老公欢心的睡衣从旁边走过,淡淡说了句“我去睡了”,便进了卧室。我取了洗漱用品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泡在热乎乎的水里,我闭上眼睛。一想到刚才小姨子也是在这浴缸里泡呀洗呀,顿时一股燥热,一股冲动,猛烈地敲击我的心扉。真恨不得这就冲进她的房间,掀开她的被子,一把将她紧紧压在我的身下……我叹了口气,睁开眼睛,雾气里又一次仔细搜寻着那叫我心烦意乱的摄象头。没有哇,就连疑似的也没有。该不是那个大胡子故意捉弄我们的?不`。不象。他告诉我们时神色十分的自然,看去也十分的好心。反正装了是肯定的,只是没有明确告诉装在些什么地方——兴许大胡子本人也不知道。所以,今晚必须断了那个念头,死了那条心。这么一想,好好洗个澡的兴致全没了。用毛巾草草擦干身子,穿上衣服,关掉卫生间客厅的灯,进房间就躺到床上。然而热乎乎的身子,热乎乎的被窝,“饱暖思淫欲”,又不由得想起睡在同一套房里的小姨子。我是不能去她房间的,我得挺住。可如果她挺不住跑到我房间里来呢?这是完全有可能的。我起身,悄悄把带紧的门锁打开,再回到被窝里想那答案。一直到想偏了头,天已破晓,小姨子没来,我也没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