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漂浮的羽裳(1 / 3)

流殇文集 佚名 8742 字 2021-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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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司徒恪

秋千荡呀荡的,我喜欢这飞翔的感觉,眼前的景物不停地变幻,显得有点不确实,我兴奋得尖叫。

“小疯丫头。”

虽然我并不介意别人称呼我为小疯丫头,但我的嫂子楚灵琴这样说我就不能让我高兴,我不喜欢她整天端着架子,表现得如同最标准的淑女的样子,只要她一出现,总是会打扰我的兴致。

“羽裳,你快下来。先生已经等你很久了,你还在这里玩。”果然,她非要让我不高兴才算达到目的。

眼前的景物又恢复了正常。楚灵琴过来掏出帕子来给我擦头上的汗,脸上的神色充满了爰怜。

不用你讨好我,我微微地撇了一下嘴,其实她知道我不喜欢她的,我很自然地闪开,然后自己伸手抹汗。果然是厚脸皮,居然连一点尴尬的表情都没有,如果表现出一点尴尬,我会很高兴的,我还讨厌她那种怪异的香味。

“小姐,小姐。”我的随身丫鬟豆豆跑的呵斥带喘的,“快点吧,老爷说如果小姐再不出现,就一定要家法从事了。”

我并不害怕,我爹总是说家法从事,但从来还没有动过我一手指头。

“哥。”我看见正在向花园走的王思乔,他对我居然熟视无睹,他结婚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就是楚灵琴这个狐狸精!

“小妹,爹正找你呢。”

又想敷衍我一下就离开么?

“哥,你教我的十字拳我早就学会了,你教我新的好不好?”

我真希望王思乔能象以前一样让我撒娇。

“小妹,你自己去玩吧。我有事和你嫂子商量。过一段时间再教你新的。”

我的情绪有点低落,现在我似乎已经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了。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又是论语,我已经有点困了。

“小姐长大了,可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前世修来的福气。”奶妈一边给我梳理着头发,一边唠叨着,最近她总是唠叨个不停的。

“阿妈,什么福气不福气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能娶你这样的媳妇就是天大的福气呢。”

娶我?谁要娶我!

“夫人要是活着,见到小姐出落得这么仙女一般,肯定高兴的。”

得!肯定又去抹眼泪了,我真弄不明白,她们怎么老是爰哭的。

“阿妈,最近我的胸脯怎么好象肿了,好多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了。”这是最近除了王思乔以外困扰我的大事,还有一件事不能说出口。

“小疯丫头,你今年十五了,是大姑娘了,咱们女人就是这样的。”

“豆豆,快,帮我换衣服。”

豆豆当然知道要换的就是那套青色的长衫。

“小姐,老爷说了,最近很乱,不让你出去。”豆豆有点犯难了。

“什么乱?”

我不大明白,“就是再乱也不怕,我武艺高强,有什么可怕的。快一点,就要赶不上庙会了。”

还果然有点乱呢。大街小巷的行人很少,都行色匆匆的,忘了城西大相国寺有庙会了?怎么好象城西还有烟火?声音也有点嘈杂?我很好奇。

有很多拿着兵器的武士在大街上集结,听到很真切的呐喊,搞什么鬼?看来城门那边有大事发生了。

没有人拦阻我,但好多男人都在偷偷地看我,难道是衣服破了?我不由检查了一下,他们在看什么呢?我很不解。

几匹马从身后过来,我退到路边,马上的乘客真的很威风,穿着闪闪发亮的盔甲,要是我也能这样该多好,我的武艺也很好呢,可以当将军的。

“公子,快回家去,现在在打仗呢!”一个年轻的将军冲我喊。

“打仗!打什么仗?”我把脸转向他,是个挺好看的年轻人,他的神色很古怪,目不转睛地看我,一直到走过了很远。

“我说,现在打什么仗?”我拉住身边的一个武士,他居然脸红了,不敢与我的目光相对,显得怯懦。“快说呀!”我有点不耐烦了。

“您真的不知道?”一下子围拢了好几个,开始七嘴八舌地说,吵得我脑袋发涨,不过我终于弄明白了,咱们永州和郴州、邵阳联军反元,现在是元军的平叛军队打过来了,据说来的是大名鼎鼎、征讨四方的扩廓。铁木麾下的羽林卫骑兵,这真的使我有点担心了,王思乔就是永州守备营的一个千户,我得去找他。

“小妹!”见到我,王思乔真的大吃一惊,“你怎么来了?快回家去!”他冲着我大喊。我几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因为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其实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碧蓝碧蓝的,秋天的阳光已经不象夏天那样酷热难耐,有点温柔的感觉。城外的大地、山峦仍然是青翠的,不过看起来已经失去了本来的宁静和美好。

在对面的山坡上整齐地列立着一行行披着闪亮的铁甲的骑兵,各色的旗帜在微风中翻卷,在山顶有一面很好看的白色绣红色羽毛的军旗,太远了,看不清楚军旗下的人,在骑兵的前面是一队队显得凌乱但又井然有序的步兵和弓箭手。在军阵和城墙之间有两队骑兵在舍死忘生地互相砍杀,一队显然是我们永州的,另一队来自对面可怕的军阵,穿着红色的战袍,胸前都有铠甲,挥舞着雪亮的长刀。

居然没有感到任何的恐惧,反之令我热血沸腾了,我发现我真的很迷恋这样壮阔、肃杀,充满野性征服的场景,我喜欢看所有关于战争的记载,并经常愿意把自己代入到当年的战场,把自己幻想成古代的英雄,现在想不到真的可以亲临战场了、、、我被王思乔连拉带抱地弄下了城墙,这使我很失望。

“快回家去,让家里人一起坐船到道县乡下的祖屋去躲避一下。”他扔下我就要回去。

“那你呢?”

“我打败了司徒恪就去找你们。”

司徒恪?!原来对方领军的主将是叫司徒恪的,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潇水仍然很美,两岸的景色也还是很美,田野,温柔的丘陵小岗,但没有戴着斗笠在田间耕锄收割的农民就使这样的美景些许减色,尤其是出城避难的老百姓就更增加了许多杂乱、繁杂和慌乱。

我按剑站在船头,那个什么司徒恪是一个讨厌的家伙,他破坏了我的生活。“小姐,我求求你了,快回舱里吧,让恶人看到了可不得了的。”奶妈和豆豆都出来拉我。

“看见又怎么了?”我觉得舱里的气氛真的很郁闷的,楚灵琴老是哭哭啼啼的使我心烦。

“小姐呀,我求你了。”

大家都在忙活着收拾。楚灵琴坐在天井的老橘树下的石凳上还在不停地抹眼泪,她的随身丫鬟养容和巧容也陪着她掉泪。

我真的觉得她们很丢脸,“哭什么?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们的。”我举手挥了一下手里的长剑,觉得自己离想象中的英雄人物只差了手下的军队和旌旗,当然如果有战马就更理想一点,豆豆跑哪里去了?她可以当我的军队,现在也不给我争气。

楚灵琴抬起脸,“羽裳,你说你哥哥不会有危险吧?”眼睛都哭得红肿了,现在一点也不淑女,我挺乐的。

“有什么的。我哥哥是盖世英雄呢,就算天大的事情,他也可以担当的。”

楚灵琴似乎对我的信心很有限,又继续哭,我懒得理她了、、、

我披上了最喜欢的银色的铠甲,不戴头盔,那样就显不出我漂亮的头发了,奶妈和豆豆都说我的头发好,楚灵琴也嫉妒过我的,就那么披散开,得弄一个好看一点的发箍,我觉得奶妈的那个抹额挺合适的。

银色的铠甲配什么衣服呢?应该是红色的战袍吧,可以很鲜艳的,要红色的战马,最好是血红的长腿的那种,不要永州的那种大脑袋短腿的丑陋的破马,会影响我的形象的,身后是属于我的军旗,亮丽的红旗,要白色的鹦鹉,我喜欢会说话的鹦鹉,觉得它们丑丑的样子挺好玩的,至于军队,要全是骑兵,全穿着白色的战袍。

那么对手就是讨厌的司徒恪,为什么这么讨厌司徒恪?我有点不明白,也许是他的出现使王思乔如此的惶恐,王思乔从来都是谈笑自若的。

我杀,挥动手里的长剑,脚下的军队就开始进攻了,司徒恪的那些红色战袍的剽悍野蛮的骑兵就彻底溃败了,最好能亲手杀掉这个家伙,我在千军万马里寻找、、、

怎么好象有人晃我?我还要杀人呢!我生气了,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奶妈那有皱纹的脸,什么事这么使她恐惧?我还得、、、

听到了巨大的混乱声,我彻底从梦里醒来了,抓起枕边的长剑就跳下床。

“小姐,小姐,穿衣服!”豆豆就捧着我的衣服拦住我的去路。

“怎么了?”我觉得不应该慌乱,但衣服怎么也穿不好了。

“恶人来了!”她们帮着我拉袖子,系腰带,又拂平裙子的皱褶,这样的衣服真的很麻烦,我被按住,豆豆跪在脚边给我穿袜子。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

听到如雷的马蹄声,还有喊杀声,居然在祖屋的大门口就有凄厉的惨叫声。现在我是这个家里唯一可以保护家人的人了,至少我自己这么认为的,要当英雄不锻炼一下怎么可以?我挣脱了奶妈和豆豆,光着左脚就跳出了自己的房间。首先得保护楚灵琴,虽然我不喜欢她,但她一旦出了事,王思乔就会很痛苦的。

黑暗里也看不清楚前院的混乱很快就波及到后院了,院门被撞开了,先进来的是拿着刀的家仆们,想尽力关上门,随后赶到的武士几乎没受到挑战就冲了进来,我亲眼看到当先的家仆被两枝长矛刺穿了身体,接着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各个房间里传来女人的尖叫。

我始终对自己的武艺很有自信的,现在的情况也似乎在证明我武艺高强,在四个武士的围攻下,我居然丝毫没有落在下风,他们的眼睛在我的身上来回乱转,真讨厌。

“全是女人!不要杀女人。”有人在吆喝,看来完了,祖屋被占领了。

我有点生气,第一次交战就输的一塌糊涂的,我看见院子里有不少打着火把的武士,地上还有家仆的尸体。

有人打着火把出现在门口,是几个年轻人,没有穿铠甲,为首的是一个清瘦的少年,浓眉小眼,趴鼻子厚嘴唇,不好看,也没有什么神采,不如他身边的那个穿着利落的箭袖的少年。

我忍不住看了看他,因为他实在好看,文文秀秀的眉清目秀、齿白唇红,俊得像个女孩子,但眉宇间的飒爽英姿又在证明他的英雄气概,这是除了王思乔以外第一个使我有很不同的感觉的男孩子。但我不喜欢他看我的眼神,似乎在欣赏一件工艺品,还有一丝很阴冷的笑。

随后的是一个很瘦小的人,难以形容的丑陋,象老鼠,对!

我就觉得眼前人影一晃,怎么眼前的景物颠倒了?身体也不能动弹了,闻到一股很特别,又很强烈的味道,不好闻,也不难闻,接着就似乎腾云驾雾了,我感到自己飞翔了、、、

费了好大劲才适应了,我觉得自己靠在一个男人的胸前。肩膀接触到坚实的胸肌,感到对方的心跳,我不由心慌意乱,那男人不高,也不魁梧,他准是会妖法,不然我这样的高手,怎么会就动不了呢?他正看我,目光里有一种很直接的咄咄逼人的东西使我害怕,我连忙闭上眼睛,是浓眉小眼,趴鼻子,厚嘴唇的家伙,我的心嘣嘣直跳,但并不怎么感到恐惧。

“想不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居然有这样的绝色佳人。”一个嘶哑的声音,有人在我的屁股上掐了一把,我吓了一跳,忍不住叫。“喝!小姑娘真嫩。”是老鼠!目光象野兽,野蛮。

我以为自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也不会哭,因为周围的人都疼爰我,呵护我,但这些人显然是邪恶的化身,一来就侵犯我,屈辱和惊慌把我的心给彻底弄乱了,鼻子一酸,眼泪就大串大串地掉了下来。

“别怕。”很温柔的声音,搂着我的腰的手臂紧了一下,但我实在忍不住。

“要又离,这小姑娘是我的。”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了?厚嘴唇笑着对老鼠说,然后把目光移向夜空下的旷野。我注意到那个俊美的少年就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竹筒子。原来我们的祖屋是这地方最高的所在。

山下在进行异常残酷的杀戮,数不清有多少人,但有明显的不同,快速的骑兵很快就冲散了附隅顽抗的步兵的军阵,飘扬的旗帜,雄健剽悍的骑兵都深深地女干引了我的注意,忘了自己chu在很危险的境地。

“要又离,你带着三百羽林卫去攻击左翼,向南穿插,一定要截断这些郴州步兵的退路。”我身边的男人说话有一种斩钉截铁的果决,他的个子似乎也高了一点,也不那么丑陋了。

天亮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漫山遍野都是尸体、残损的兵器、军旗、燃烧的辎重车辆、被解除了武装的战俘垂头丧气地在耀武扬威的穿红袍的骑兵的胁迫下集中在山谷里,骑兵们还在调动、、、所有的女人都被集中在后院的舞亭里,都被用绳子绑住了双手,看见楚灵琴被单独绑在舞亭前的柳树上,我才想起这些人是来到我家杀人的恶人,是我的仇敌。

“小姐!”舞亭里的女人们见到被胁迫的我就一起悲伤地呼唤起来了,奶妈要冲出来,但被一个武士用力地推倒了。我很生气了,但动弹不了,“快放开她们!她们犯了什么错?”武士们都哄笑起来,盯着我的目光都贪婪而且猥亵。

“小美人。”厚嘴唇伸手就轻轻捏了一下我的屁股,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愤怒地怒视。“她们和你都没有犯错。”他的声音还是很温柔,“你们是我的,我要怎样就怎样。”但说话的内容很讨厌。“胡说!我们什么时候是你的了?”愤怒使我亢奋得抖,他似乎很喜欢我这样,很仔细地看我,“现在!”

“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把我绑在卧室里的一根堂柱上,然后在我的腰间戳了一下,手脚就都恢复了,只是有点酸麻,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我的面前,上下左右很仔细地审视我,使我浑身不自在,我感到羞耻,还有抑制不住的愤怒,他真的很无礼,缺乏教养,他居然一点也不感到羞耻,我拼命地挣扎,希望挣脱绳子然后和他拼命。

“你真美。”他双手搭在椅子背上,头枕着胳膊,歪着头。

我的脸颊涨得通红,并不完全是因为无礼,还有一丝很微妙的东西,我弄不明白,他的目光向下,显得激动了,我发现自己还光着左脚,连忙把脚缩进裙子里,昨晚打斗时,脚心似乎被石子划破了,火辣辣地疼。

“你自己不知道自己很美么?”他抬起头。

美不美?我还真的没有留意过,从小到大,我的兴趣就是要成为了不起的英雄,练武,看古今的战争书籍,到外面闲逛,打抱不平是我的所为,至于擦脂抹粉,对镜梳妆,筛选衣饰,中意珠翠,或者雨时观花,触景伤情,拥柳顾盼,自怜遣怀的事情我是从来没有干过的,对于梳头时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有什么,也不大清楚,反正每天都差不多,原来男人看我时那神魂颠倒的蠢样子就是因为我好看么?

面对我的一脸迷茫,他笑了,“我要你做我的老婆。”

“呸!你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