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连我都觉的声音尴尬又尖锐,我清清嗓子,又试了一次。「是这样,参数估计和假设检验是统计推断的两个组成部分……它们都是利用样本对总体进行某种推断,但推断的角度不同……参数估计讨论的是用样本估计总体参数的方法,总体参数μ在估计前是未知的……而在假设检验中,则是先对μ的值提出一个假设……然后利用样本信息去检验这个假设是否成立……」我的心怦怦直跳,脑袋一片空白,使劲儿搜索着接下来该讲什么。我记得案例一的前言部分,并且背了下来,但是之后说的什么一头雾水。
我停下来,静静等待自己成为下一个人体自燃的受害者。这不是没有可能的,譬如球状闪电、静电、灯芯效应、体内酮体过多等都会引起自燃。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时候想起自燃和自燃的原因,不过已经丢脸了,原因已经不再重要。
我看着廖教授,他的样子就好像一个盲人被告之吃瓣桔子结果放到嘴里的是老干妈一样。然而他很快恢复过来,转向另一个学生,让他回答相同的问题。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一点儿概念也没有,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羞耻和痛苦中,听不到任何声音,不管是廖教授的讲座还是周围同学的讨论。
我无法决定该怎么办,如果我匆匆走出教室,一言不发离开,廖教授会怎么看我?他会认为我是个懒惰的学生,一点儿不重视他留下的阅读任务么?或者认为我是个脑子不够使的白痴,仗着爸妈有权有钱被破格录取为这个学校的研究生。
我哪个都不想,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我不得不做最讨厌的事--向教授求助。
如果让我给自己的性格列单子,'独立'一定排在单子里的第一位。我几乎总能自己想办法、自己做决定,并勇敢面对后果。依靠别人的帮助和支持让我很不舒服,好像我很软弱,像是在给他们添负担。我当然知道老师的职责就是传道授业解惑,帮助学生学习是他们这个职业存在的原因。不过,我仍然不喜欢找老师寻求帮助,还是一对一的帮助。
可现在的形势很明显,我要么向廖教授寻求帮助,要么这门课不及格。所以,当廖教授宣布下课,其他同学从座位上站起来,陆陆续续走出教室时,我故意拖到最后一个起身,慢慢向讲台走去。
廖教授背对着我在擦演示板的板书,我清清嗓子,但他没有转过身。
「抱歉……廖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