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云面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盯着江寒青一字一句道“他……的……名……字……叫……王……明……思!”看着江晓云说完之后得意地哈哈大笑个不停的样子,江寒青只觉脑袋里一阵夭旋地转,哺哺道:“王……明……思!他……他是……难道他是……!”江晓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挣扎着艰难说道:“不错!……你……你现在……明白……他为什么不告诉你……他的……真名字了吧?因为他……他就是……王家的一员!哈哈!哈哈!”江寒青木然看着狂笑不已的江晓云,傻傻道:“不可能!不可能!师父他不会的!你胡说!”
他这样说着,突然大叫一声,猛地扑过去一把抓住了江晓云的双手。江晓云收摄笑声,轻轻一甩双手,体内强大的真气立刻将江寒青的双手弹了开去。没等江寒青有所反应,她右手暴伸,立刻锁住了江寒青的咽喉,只需一用力便可以将他喉骨捏个粉碎。你想发疯!哼!本宫告诉你的可都是真话!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实就是事实!“
江寒青惶急地看着她,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咽喉被她真气锁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江晓云瞪着地惊惶失措流露出求饶目光的双眼狠狠道:“本来你刚才那样冒犯本宫,本宫可以当场就将chu死!不过你那恶贼师父阴谋叛宗,迟早要收拾他!哼!如果再杀了你,本宗的宗主之位就会空缺不知道多久,那可就麻烦多多了。所以呢……今夭本宫就饶你一命!以后你再敢像刚才那样冒犯本宫,或者是学你师父对圣门生出异心,本宫自然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明白了吗?嗯!”她冷哼一声之后,手上真气一收,江寒青喉头压力顿渐,终于可以出声说话了。
生死关头,保命要紧,江寒青哪里还敢有半点退疑,急忙答道:“宫主请放心!我再也不敢了!也绝不会学那老贼背弃圣门!我发誓!”江晓云听他这么一说,脸色稍松,这才松开了掐住他咽喉的手指。江寒青脸色苍白地看着她缓缓收回去的纤纤玉手,知道自己刚刚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回来。迫人的压力消失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完全被冷汗湿透,顿时感觉到一阵浑身无力,身子一软之下便瘫坐在裘皮铺成的座垫上。江晓云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噗嗤一声笑道:“你个小鬼头,原来也怕死啊!你放心,只要你冤家不乱来,姐姐疼你都来不及呢!哪里舍得伤害你!”说着便伸出那青葱般的手指在他额头上点了一点,脸上满是诱人的媚笑,跟刚刚那个凶神恶煞的形象相比简直是完全叛若两人。
江寒青还没有从刚刚的惊恐中恢复过来,只能傻笑。那傻傻的模样逗得江晓云又是一阵格格娇笑。过了一会儿,江晓云见江寒青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就向他说道:“我先前告诉你,如果你师父知道我来了京城,他肯定会急着先找到你!你现在明白为什么了吧?”江寒青点头道:“他害怕你对我说刚才说过的那番话!怕我知道他是王家的一员!”
江晓云眼睛里着前方,眼神突然变得空洞起来,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中,喃喃道:“那一年他出去找寻徒弟,带回一个叫王明思的小孩。他告诉我,这个小孩是定国公王家的嫡系子孙。他说,本宗以后要在豪门大族,甚至是皇族中发展子弟。通过这种手段利用豪族的势力来实现圣门一统夭下的目标。”
江寒青知道江晓云口中的“他”,指的就是自己的师相,也是江晓云当年的丈夫。他从来没有听师父提到过这些事情,所以此刻也不打断江晓云的话,让她继续回忆下去。江晓云继续道:“王明思当时只有八岁,比后来你入门的年龄都还要小一岁。不过这小子的夭资确实甚高,教他任何武功,他都能够很快学会。他十八岁那一年,我丈夫就因为练功走火人魔去世。他也就成为了本宗新任的宗主。他做事很卖力,也很能千!在他的手下,本宗的实力得到了很快的恢复。这样让大宫主和我都觉得十分放心,非常信任他,甚至将很多一直由两宫控制的部属都完全交给他统管。”
江晓云口中所说的大宫主其实就是隐宗圣母宫的宫主,由于隐宗有两宫存在,因而便有两位宫主,为了区分两人,习惯上便称呼圣母宫主为大宫主,而称神女宫主为二宫主。对于这种称呼,江寒青身为少宗主,自然也是明白的。江晓云停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后来,在十三年前他忽然派人来通知我们两宫,说他选定了徒弟,便是你了。我们听说他选择的是江家的正统继承人,当时都很吃惊。因为他是王家的人,而且我们知道他也一向和王家保持着联系,怎么会突然选择一个对头家族的人来做徒弟。那不是自己跟自己作对吗?当时我们也没有多想,便主动找到了他,亲口向他询问这样做的动机。他给我们的解释是,为了圣门的复兴,应该尽量扩大力量,选择江家的继承人作徒弟,以后圣门就可以同时倚重江、王两大家族的力量,有百利而无一害。”
说到这里,江晓云转头看了一眼江寒青,微笑道:“想起来我们当时也是太傻了,居然就这样相信他了。而且觉得他真的是为了圣门的事业,将俗家的利益都抛到了一边,实在是难得,因而对他就彻底放心了。大宫主这时更是将本宗除了两宫外所有的实力全部交付给了他。可是,之后我们才发现原来我们都看错了他。他招你做徒弟纯粹就是为了通过你打探江家的情报!”江寒青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呢?”
江晓云摇头道:“其实也不是现了什么具体的事实!只是大宫主识人无数,总是觉得他面对我们的时候,谈吐有点不清不楚,很多时候都遮遮掩掩的,没有完全说实话。大宫主这便暗自理起了疑心,便从两宫中派出人去跟踪监视他,结果发现他手下发展了不少势力,却根本没有让这些人加入本宗,更没有向两宫提及此事!而对于你这个徒弟,他也并没有安好心,他总是通过你那里获知江家的情报,再将这些消息转回王家。”
江寒青听到这里,不禁咬牙骂道:“这老贼这么可恶!枉他还有脸装出关心我的样子!”
江晓云一晒道:“他当然关心你,不过不是你本人,而是你背后代表着的江家!哼!大宫主发现他这些事情之后,立刻明白这家伙没有安好心,便开始布置我们自己的人手。何炳章、张四海他们便是当时布置下来的。”江寒青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惊惶道:“糟糕!我把何炳章他们的事情已经告诉过老贼了!”
江寒青嘴里的“师父”这时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老贼”,证明他已经基本相信了江晓云所说的故事。江晓云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赞许地向他笑了一下道:“没关系!当初我们让何炳章在邱特协助你的时候,就是故意让他知道的。当时我们虽然知道他有异心,却还是不敢肯定他是否准备反叛圣门。我们让何炳章他们向你表露身份,只是想通过你让他知道有这么一件事,让他明白我们已经对他有所防范了,从而达到警告他不要乱来的目的。”
江寒青疑惑道:“你们那时候肯定他会反叛圣门的?”江晓云道:“最近一段时间,有几个忠心的老弟兄不明不白地失踪了。大宫主便派人暗中进行调查。谁知查来查去,所有线索都指向了王家。最终我们才明白,那失踪的几个老弟兄都是因为发现了王明思利用圣门的力量协助王家办事而向他提出了异议,才被他派王家的人出手杀害的。这样一来事情不就清楚了,他是想让王家的人登上皇帝宝座。这么多年以来圣门不过是他的一个工具而已,将来有一夭他一旦成功便会毁掉圣门的!哼!他现在已经长住京城,指挥王家阴谋造反的行动。他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根本没有担心我们会来京城。哼!他当我们都是傻瓜!兔死狗烹,当真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吗?”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盯着江寒青的眼光又变得深邃起来,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警告他以后不要打同样的主意,否则一样会被识破。江寒青额头上又冒出了冷汗,连连点头道“对!对!这老贼真是该死!他以为他是谁啊!该死!”
看到江晓云只是在那里冷笑,并没有继续住下讲的意思,江寒青连忙问道:“宫主,有件事情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们当初是怎么知道我去了邱特的?
“你家里有显宗的人,而显宗里又有我们的人。明白了吗?”江寒青点头道:“我当初也是这样怀疑的!可是……宫主……我们江家里面到底哪个家伙是显宗的人?”江晓云耸耸肩道:“这就是显宗的最高机密了,不是我们打入显宗的人所能够接触到的。”这时前面驾车的老岖突然出声道“主子,我们快要到了!”江晓云答了一声:“知道了!”
她转过头来对江寒青道:“你师父不知道我们要来京城,所以一直躲着不来找你。他王家要谋反,需要准备的事情多着呢。在他把眼前的事情忙完之前是绝对不会来理你的。等他来找你的时候,也就是为了找你套最后的情报,为王家最终的动作来探路了!”
江寒青气得牙痒痒地道:“这狗贼,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他!”江晓云道:“他不告诉你怎么跟本宗的人联系,是因为他已经将本宗在京城的人全部调动为王家服务了。他自然不会傻得让你也去插一脚。我们当初心里正奇怪呢,以为他已经告诉你怎么与本宗在京城的子弟联系。大宫主还说,你应该从京城门徒的调动中看出来是在为王家办事,怎么会就不起半点疑心呢?原来你根本连本宗在京城的势力都没有接触过!难怪!哼!这个王明思真是其心可诛啊!不过你放心,本宫既然来了京城,自然会帮你行事的!”
江寒青闻言之下,大喜过望,连忙答谢道:“真是多谢宫主了!”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嘎然而止,老岖的声音在车外响起道:“主子,我们到了!请主子下车吧!”江晓云向着江寒青嫣然一笑道:“我们到了!下车再说吧!”说完就转身掀起车帘,率先钻出了车厢。江寒青见状忙跟在她的后面,也向车厢外面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