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么说,刘岩宜神情一动,他咬着嘴唇,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啤酒,说道:“我先和你们喝一个,然后再给你们说个事。”
“啥事搞得神神秘秘的,不能先说了再喝酒。”耿华说道。
但刘岩宜不同意,7个人一块喝了一个。
刘岩宜这才说道:“你们宿舍的老四,我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不过老六张守宝我知道……”
“那你不早废话,老刘,你有他的电话吧,把他的号码给我,我给他打个电话,一天天的光知道挣钱,心里没点数了,兄弟们能聚在一块容易吗?”
但夏泽凯本能的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
还没等他想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就听到刘岩宜说:“曹老大呀,你可能误会了,张守宝不是不想来,他是来不了了。”
“咋,混成这熊样的,连个路费也出不起了?我给他出不就完了,你给我电话,我给他说,大不了晚上再聚聚。”曹景春兴许是喝了酒后,情绪有点激动,思路都不大清晰了。
刘岩宜听到他这么说,并没有生气,又端起酒杯来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他说道:“我还以为你们知道呐,感情都不知道,他真来不了了,人没了!”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这一桌人立马安静下来了,就是丫头、桐桐还有老五的儿子张诚都安静了。
“咋…咋回事,老刘,你不是喝多了吧,胡说八道的。”滕帅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夏泽凯端酒杯的手也抖了一下,酒杯里的酒液都撒出来了。
平时虽然因为忙自己的事不联络了,可当初那一份纯粹的感情还在。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他也不能接受,还期望着刘岩宜是开玩笑的,心里还琢磨着等会儿就揍他一顿,开什么玩笑不好,非得说这个。
心里想的很好,可不能接受的现实太残酷了,刘岩宜抹了一把脸,也不知道是喝酒红了脸,还是红了眼,他说:“我骗你们干嘛,我和他都是日城的,他头几年不是给别人开车送酒吗,就零八年初给别人送货的路上和对面来的一辆货车撞了,人送到医院没救过来…我特么骗你们干什么,我倒是想骗你们,草!”
说完,刘岩宜直接拿起剩下的大半瓶绿兰莎放到嘴里‘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就喝完了。
到了这个时候,哥几个浑身仿佛都没劲了。
怪不得刚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说是空号,要是零八年到现在都三年多了……
三个月欠费,移动公司就给你注销了。
刘岩宜吹完了这瓶酒,也没再打一圈,直接拿着空酒杯走了,他想静静。
这一桌上剩下了夏泽凯他们哥几个都气氛有些压抑了,此时他们忽然有些后悔听到这个消息。
那还不如不知道呐!
夏泽凯心里也很压抑,他上辈子压根就没听到过这个消息。
话说回来,他那一世整天光为了家里的一日三餐努力了,也压根不记得有这一场‘同学聚会’。
“泽凯,你们别光喝酒啊,也吃点东西,桌上还剩下这么多呐。”
张继昌他老婆徐启娜也跟着说道:“就是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这样空腹喝酒啊。”
……
另一边!
今天是周末,孙玉萍今天不上班,她早上睡醒了以后,脑袋里就一直转动着一个念头:“到底去不去?”
想着周四那天和罗希云的聊天,她心里迫切的想按照罗希云给她留下的地址过去看看那边到底是真是假?
2000块钱的工资,转正后可能还涨工资,另外还给买五险。
这些条件都时不时的就出来诱惑着孙玉萍。
她老家本身就不是什么富裕的家庭,要不然她也不会跑到齐城来打工,也不会还使着老款的诺基亚手机。
随着3g网络的推广,现在大街上普遍都开始使用3g手机了,这是一个在逐渐拥抱未来和文明的时代,可她迫于现实还在用着老掉牙的功能机。
压下了心里的各种跳动的念头,穿好衣服,下了床。
洗漱完之后,她从床边柜子顶上的方便面箱子里拿出一包烧水泡上了。
她那天给罗希云说她泡方便面吃,一点没错,她一日两餐都是这个,偶尔奢侈一把的时候,就往里边加上两根火腿肠。
在齐城人力和社会保障处那边干临时工,她平均一个月1500块钱,但其中的1000块钱都寄回家里去了。
剩下的500块钱还要支付着每个月合租房子分摊的130块钱的房租,她已经很节省了,可不敢买其他的吃的。
那天罗希云请她吃饭,说实话,是她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吃的最好的一次。
生活本就不平等,每天都在演绎着各种不同的辛酸苦辣,这只是其中的一角。
吃了方便面以后,把汤全喝了,浑身暖和和的就出门了。
她早就研究好路线了,直接坐7路车到西七路,然后再走上一段路就差不多了,这样来回两趟就能节省两块钱出来。
兜里本就不富裕的时候,更得精打细算。
从出门到找到了罗希云给她留下的地址,足足花了她一个半小时,这就是走着的代价,时间换空间。
看到眼前这个正在装修的沿街房,孙玉萍一度怀疑自己找错地方了,她在旁边犹犹豫豫的不敢过去问,生怕觉得自己被骗了,她接受不了。
最后还是压下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凑过去问了一声:“大哥你好,请问这里是凯云投资公司吗?”
问巧了,她问的人正是张国龙,今天第一天装修,他过来监工了。
老板娘的店铺,他可不敢马虎大意。
他觉得宁可得罪老板,也不能得罪老板娘,这是混迹职场的铁律!
听到孙玉萍的询问,张国龙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对呀,这里是凯云投资的办公室,正在装修,小妹妹,你要找谁呀?”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孙玉萍心里有股莫名的情绪涌动,她绷不住,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