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看见满身是血的小楚,尖叫一声,手里的木盆掉落在地,热水洒得满地都是。
小楚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匕首也落在地上。
不过他也顾不得这些,在女人‘杀人啦’的尖叫声中,狼狈地从后门跑了……
他一路跑到岸边,一阵冷风吹过,忽然冷静了一些。
小楚看向影影重重的芦苇,忽然大声道:“玉哥,玉哥,是你么?”
“你别躲了,我看到你了!”
芦苇内,亚伦表情无比平静,继续苟着。
他要是被这个小年轻两句话就诈出来,以后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小楚叫了几句,突然就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高人既然不愿现身,我楚天河也不强求!”
“多谢高人助我报了这血海深仇!”
“天河准备去投靠湖中水寨义军,高人日后若有差遣,必万死不辞!”
说完,他跳上小舟,就划着船,开往太泽湖深处……
“义军?”
亚伦摸了摸下巴。
这几年收成不好,百姓逃难太泽湖的甚多,形成了大大小小数十股水匪。
大概小楚要投的,就是这种了。
但水匪生活比渔民更惨!
在官府打击下,甚至连吃盐都困难!
并且刀口舔血,死亡率比渔民都高多了。
他实在不太看好小楚能混出头。
‘不过……楚天河?这大名不错,说不定此子将来,必成大器呢?’
……
翌日。
整个鱼市与码头都噤若寒蝉。
毕竟死了人,还是金鱼帮曾经的小头目。
王胖子亲自带人封锁了现场,等着金鱼帮与捕快到来。
亚伦也混在人群中看热闹。
不多时,就见到一个身穿飞鱼锦衣,袖子与衣领上有着鱼鳞纹路的富家青年走了过来。
在他身后,王胖子与几名捕快都是点头哈腰,满脸谄媚之色。
“这位……应该就是金鱼帮少帮主——段浪了吧?”
“据说今年才二十岁,已经明劲大成,将来必能入暗劲,成一方高手啊!”
……
亚伦特意关注了一下段浪。
对方脸颊狭长,有鹰视之相,本身武道也相当精深,似乎感应到了亚伦的目光,行走之中身体不转,头就直接转了过来,将之前议论的人吓了一跳。
‘头转而身不转,此乃狼顾之相啊!狼顾鹰视……是个狠人!’
段浪并未说什么,直接走入张黑虎家宅院。
院子里张黑虎的尸体摆在草席上,上面盖了白布,血迹斑驳……
“少帮主,请看……这是凶手所用之刀。伤口杂乱,显然凶手不会武功!”
王胖子递过一柄沾血的匕首:“根据王铁匠供述……这柄刀的确是他卖的,刀口很新,就在最近……买刀者乃是老楚头的儿子,小楚!”
“少帮主……”一名皂衣捕快也拱手道:“我们已经描绘犯人画像,给张黑虎之妾认了,凶手的确就是此人……另外,根据渔民说法,这小楚之父曾经被张黑虎活活打死,自己本人也被割了两根手指,这是杀父之仇啊。”
“动机、凶器、人证俱在……可以结案了。”
“嗯,就这么着吧。”
段浪随手将匕首丢给王胖子:“张黑虎再怎么不堪,也是我金鱼帮的人,此风断不可涨,必要抓到那个小楚,挖了心肝,祭奠帮中兄弟……”
“这……”王胖子擦着脸上的虚汗:“那小子既做下这等事,肯定跑了……或者去湖中落草为寇……”
“难办也要办。”
段浪懒得与王胖子虚与委蛇,大步走出院舍,忽然又看向了亚伦。
在亚伦身边的渔民自动推开,一名金鱼帮帮众就立即上前一步,小声禀告着亚伦的身份。
“原来是青山武馆的方兄弟!”
段浪上前一步,过来见礼:“我也见过贵武馆的大师兄丁山,与丁兄把酒言欢。小兄弟一表人才,又是我帮中下辖渔民出身,可愿加入本帮?”
他笑了笑:“一旦入帮,这鱼市,就交给方玉兄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