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亚伦才懒得管这些。
此时携大胜之威,可以随意杀人的时候,不将难以推行的法令搞下去,难道等到日后太平时节再来?
马基雅维利在《君主论》中就说过——‘痛苦应当一次性并迅速地给予,因为他们品味痛苦的时间越短,他们被激怒的程度也就越低。而另一方面,在给予人们好处的时候,却要一点一点地、逐步地给,因为只有在这样的连续不断的给予中,人们才能最大程度地感受到你的好处。’
当然,徐州新平,搞不好还有些乱子。
不过亚伦最喜欢的就是乱子了,真当六甲神兵的刀不锋利么?
到时候,看谁跳出来就砍谁。
……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巡城,然后就来到了张浩然府邸附近。
“怎么死人这许多?”
亚伦故意皱起眉头,问了一句。
“启禀丞相,张浩然闻听城破,自饮鸩酒而死……”卢晓义躬身道:“然后有刁民作乱,冲入张府抢夺财富女子,杀戮甚惨……我等好不容易才镇压下去,但张家也几乎灭绝。”
“既然如此,就将张家的地契都分发给他家佃户吧,也算最后的仁德。”
亚伦哈哈一笑,随口做了处置,让跟着的一干地主心中发冷。
就在这时,又见一个年轻人正拿着草席,裹着一具尸体。
“此人是谁?”
亚伦看到,随口问了一句。
卢晓义神色微变:“此乃张浩然之关门弟子,也是远亲——张居石。”
“张居石见过丞相。”
少年起身,一身素白,如芝兰玉树,行了一礼。
“你敢收敛罪人骸骨,不怕我军法么?”亚伦哈哈一笑,忽然问着。
少年抬起头,眸子黝黑:“义之所至,虽千万人吾往矣!”
“大胆!”
汤汛冷哼一声,周围亲兵已经拔出佩刀。
“罢了罢了……就饶你一命吧。”
亚伦摆摆手,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地道。
啾!
就在这时,一只鹰隼从天而降,落在旁边一个亲兵手臂之上。
亲兵连忙解下消息情报,递给亚伦观看。
“不错不错……今日双喜临门,展大等将终于平定了南方叛乱,虽然黑二不幸战死……”
亚伦平静说着,仿佛没有多少伤感:“只是有一点……北方之前也有大战,金王领兵南下,想要全据中原,正与康王大战。”
康王也是大松宗室,之前不在京师,躲过一劫,可谓继承了大松正统。
又在官家被俘虏之后,得北方人望,大批军士文官蜂拥而至,短短时间就拉起数万人的队伍。
可惜,南方已经被梁王占据,将康王堵死在北方,此人除非能迅速击败金王,或还有与南方一搏的机会,但也希望渺茫……
……
北方平原。
十数万大军正凶猛厮杀在一起。
其中一方是康王,以步兵居多,另外一方是金王,带着数万骑兵。
此时骑兵分为两股,一股配着重甲,蓦然开始了冲锋,宛若一台台重装坦克,横冲直撞。
另外一股则是轻骑兵,能在马上骑射,根本不跟松兵直接交手,而是射了一轮箭就远远避开,然后靠近,再射一轮——宛若群狼捕猎,又好似风筝战术。
没有多久,康王的大军就崩溃了。
甚至,其中一员胡人骑兵大将单骑冲营,擒杀了康王!
……
一座道观。
“康王继承大松余气,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败,一败就彻底没有了机会。”
一名老道煮着茶,慢悠悠道:“康王其实命格不凡,有帝王之命,麾下岳名、牛咬金也是一等一的大将……奈何不得地利!崇明道大宗师谋划,精心布局,最后却如此七零八落,这天意弄人,当真可怖!幸好我等未曾入局,否则便惨了!”
旁边一位女冠,生得桃腮杏眼,闻言只是一笑:“此次天下争龙……入局的都很惨,北边不用说,南方五宵派、长金寺……不都是折了么?”
“虚灵子有大气魄,欲推翻三教,立科学大道,位居我三教之上!”
老道士叹道:“此人……当真是异数!”
忽然,他又看了看天,摇摇头:“大松天命彻底断绝,未来神州归属,就在金与梁之间了。”
“那崇明道呢?”女冠忽然问。
“崇明道,各大弟子真人早在金王破京师之时,就反噬至死,山门福地也化为恶地……惨,惨不忍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