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吓得脸色发白,伸手扯了扯韩攸宁的胳膊,颤声道,“小姐……王爷来了。”
韩攸宁怔了怔,猛然转过头,便见赵承渊身姿如竹站在房门口,静静看着她。
韩攸宁眼中闪过喜色,转而想到自己方才说的,又有些尴尬,“王爷,你来了……”
赵承渊踱步进了内室,站到榻前垂眸沉沉看着她,嗓音低沉,“你当真打算嫁他?”
韩攸宁淡淡道,“王爷来,是为了问这个?”
赵承渊道,“你先回答我,当真要嫁他?”
韩攸宁仰着头,看到的是他紧绷的下颌,凌厉的薄唇,冷峻又压迫的目光。
他就像个严厉的长辈,在训斥做错事的孩子。
韩攸宁收拾着矮几上的册子和贺礼,“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已经及笄,自然是要嫁人的。”
见她如此淡定,连句解释都没有,赵承渊眼中翻涌着墨色,他还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压不住情绪的时候。
他沉声道,“你要嫁人也该选个好人家,忠国公世子智力犹如三岁小儿,你就这般不爱惜自己?还要喊我舅父,这辈分你倒是算的明白。”
韩攸宁在矮榻上站了起来,如此也就差不多和他一般高度,气势上强了许多。
她直直看着他,“王爷这么严肃做什么,你从一进门就质问我,那么王爷你又是凭着什么身份?我嫁给谁与你又有什么干系?我不叫你皇叔不叫你舅父,又是叫什么呢?自从我认了父亲,王爷就变了,我也不知道缘由,你们谁也不肯告诉我缘由。既然你都不必亲近我了,人也不来,贺礼也不送,又何必来管我呢?”
她圆嘟嘟的小脸气鼓鼓的,红润鲜活,澄澈的眼睛里满是委屈,控诉着他。
赵承渊看着她跟只炸着刺的小刺猬一般,叉着腰与人对峙,胸中翻腾的怒气瞬间消散了,再也无法对她严厉。
原来小丫头心底攒下了这么多委屈,都是因着他。
他俯身靠近她,眼中含着笑意,声音又恢复了低醇好听的样子,“你是怪我没来道贺,没给你送贺礼,在闹脾气?”
他靠得太近,男子的醇厚中带着清冽竹香的气息,就如一阵熏风拂过她的脸,让人沉醉其中,心神波动。
韩攸宁坐回了榻上,别过头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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