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进官厅,便听见韩老夫人的说话声。
“即便是皇上已经给永平侯定了罪,可他犯的又不是谋反的大罪,怎就要男丁流放女眷充官了?永平侯府是定国公的外家,你们难道就半点不考虑他的情分?”
官厅里除了大理寺官员外,还有刑部、御史台和其他扯上点干系就想来查看进展的官员,有无可奈何的,有看热闹的,也有煽风点火的。
“老夫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没有定国公,这判的说不定没这么重……”
韩钧和赵宸进来的时候,大厅里安静了下来,官员们纷纷起身请安。
只韩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纹丝不动。
韩钧走到她面前,无奈道,“母亲,永平侯之罪,最大的是贪墨军饷,与叛国无异。流放充官已经算不得重的判罚了,若是重判,是要株连的。”
韩老夫人冷笑,“定国公原来还认老身这个母亲。那么永平侯府便是你的外家,你可还认?”
“儿子自然认。”
韩老夫人道,“你认就好,那些流放的男丁,有的是你的表兄弟,有的是你的外甥,那些要充官的女眷,有的是你表妹,有的是你外甥女,还有婉儿的亲娘。你即便忍心男丁受苦,可那些女眷要作官妓官奴,为人践踏,你定国公难道脸上有光?”
韩钧沉声道,“国法无情,儿子干涉不得。”
韩老夫人站了起来,紧紧盯着他,“好一个国法无情,好一个铁面无私的定国公。要说国法,那我要问问定国公,若是儿子不孝,国法要如何论罪?”
韩钧面无表情道,“为官者,去官,有爵位者,削爵。父母告忤逆者,轻则流放,重则绞刑。”
韩老夫人冷声道,“现在大理寺和御史台的大人们都在,老身便让大家评判一下,你所作所为算不算得忤逆不孝。”
大厅里起了嗡嗡议论声。
老定国公夫人疯了不成!
大周律法,孝大于天。不管有理无理,父母告子忤逆不孝一告一个准。可父母告儿子的,却是极少有,皆因这种鱼死网破的做法,到最后谁也捞不到好处。
定国公若是倒了,定国公府即便保住了爵位,却保不住兵权,名存实亡,于她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