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韩璋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定国公这句话也没多谦虚啊。
韩璋已近古稀,缓带轻裘,有高人雅士之风,致仕前官至礼部左侍郎。
当年陆太后薨逝,他去灵安寺请清德大师进宫给陆太后做法事,费尽了心思都未说动他。灵安寺虽享皇家供奉,却从不以皇家寺庙自居,皇室中人在灵安寺并没有多少特殊待遇。
最后还是新登基的皇上出面,在佛前不眠不休跪了一个昼夜,方打动了大师。
他最是明白这场法事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清德大师微微一笑,“贫僧并无过奖,小师叔的佛法能渡人,能化解灾难,那境界不是谁都能达到的。”
韩钧冷峻的脸上闪过骄矜,朗声笑道,“大师不愧是得道高僧,看得明白。那丫头是有些福气,就说西南军的粮船,若不是威行镖局恰好给她护镖,提醒有地动,西南军可就断粮了。这一场大战下来,丧命的将士就不知多少了……”
韩钧从将士讲到边疆百姓,又讲到边境安危,最后讲到了大周社稷。
族长韩璋眼看着定国公吹起闺女来没边了,将大周社稷安危归功于一个小丫头,真的好吗?
他忙打断了道,“大师您看法事何时开始?还有什么需要吾等做的?”
“施主莫急,贫僧还未拜见师叔。”
清德大师转向韩钧问,“不知小师叔身在何处?”
韩钧笑道,“她想必是在自己院子里。本公差人去请她过来。”
“小师叔是长辈,不敢劳她老人家大驾。还请施主差人带路,贫僧去给小师叔请安。”
韩钧微笑颔首,“如此也好,本公来带路。”
清德大师对身后的一僧人道,“净明,你还没见过你师叔祖,你也一起去一趟。”
净明,正是灵安寺住持的法号,是清德大师座下唯一的弟子。
净明大和尚恭声应是,跟在韩钧和清德大师身后离开了塘边。
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
清德大师对大小姐未免太恭敬!
这可不只是辈分上的恭敬,分明是打从心底里的维护和敬重!
韩璋看着大师远去的方向,捋着胡须,“我们韩氏一族竟出了此等人物,韩氏之大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