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夫淫妇一起浸猪笼!”
“骑木驴游街!”
“杖毙!”
……
族人们义愤填庸,纷纷要求重法。
妇人不守妇道,是家族里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尤其那人还是他们族里敬仰的老定国公的夫人,这对整个韩氏家族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而族人受韩攸宁恩惠,已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她这一边,与韩攸宁为敌的温如春,即便罪恶没有如此之重,也别想在韩氏族中生存。
韩璋浸染官场大半生,对朝局看得透彻。
只要温如春还是韩家人,哪怕她不守妇道,恶贯满盈,那也是韩钧的母亲,韩思行的祖母。她死了没关系,可她死了韩钧和韩思行就要丁忧,就要交出兵权。
虽情形特殊,可若皇上不肯认呢?
虽有夺情之说,可夺情是在边疆危难,大周缺兵少将之际。
可如今西庸刚刚惨败,元气大伤,五年之内不会起大的战事。五年,足够皇上再培养一个新的战将来顶替定国公了。
这对皇上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夺兵权的机会,怎么可能会夺情!
所以,温如春不能死在韩家。
只有将温如春休出韩家门,她的死才不会影响到韩钧和韩思行,他们才不必丁忧,不必交出兵权。
即便他们再恨,也得先走休妻这一步。
韩璋看了坐在末座的韩攸宁一眼,族人义愤填庸,唯她始终沉静如水,仿佛呼啸奔腾的山涧旁的一汪清泉。
就似是,这是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就似是,在历经了无数颠沛流离和悲苦之后,女孩煮了一壶茶静坐窗前,静看着云起云落。
悲喜自渡,他人难悟。
这便是她筹谋的一步吧。
从她进京开始,一步一步,最终的结果便是今日。
韩攸宁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并不回避。
她不怕韩璋会看出来她的居心,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