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一边吃饭,一边与孔华道:“您老是明白人,现如今前方战士在打仗,又有大量流民涌入常熟,您老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
“这,这,这我已经没粮了,我已经捐了。”
孔华又要诉苦,却不想此时,程万里却一拍桌子道:“你老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兄弟,可是连师长都杀了。你当他说杀人是开玩笑的?”
“十石,十石大米!”
孔华一咬牙一跺脚,拿十石大米换自己儿子的命。
程万里冷哼一声道:“您可真是舍得啊?家里一根独苗,就值十石的粮食?”
孔华表情纠结,就如同有人扯他肋巴扇上的肉一样。
“一百石,一百石总够了吧?”
那孔华咬着后槽牙,从齿缝内生生挤出了这么几个字来。
端午看出孔华的不容易来,当程万里还想再奚落孔华两句的时候,端午便制止了。
端午与那一旁的孔湘道:“姑娘你也坐,我见你是读过书的人,应该比你这父亲懂的道理多。我说的话,你要说对,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要觉得不对,我端午不求你们。饭我吃完了,我起身就走。”
“对,对,姑娘,姑娘你跟他说,你跟他说,咱家已经没粮了,”
说到此处,孔华还冲着端午紧着赔笑。显而易见,这个老吝啬鬼是想让自己的女儿昧着良心说话。
端午没理会,只是看着孔湘。孔湘这个姑娘有学识,而且有胆量。
她见端午的时候,没有她哥的冲动,没有他父亲的彷徨,反而很镇定。所以端午要与她说话。
端午道:“姑娘,淞沪会战的时候,中国军队死了多少人,你或许有所耳闻。但是究竟老百姓死了多少,你见过吗?
我见过,尸横遍野。
我不是吓唬你,就在常熟城的以东五十里的地方,一个村子叫做董家店的地方,被鬼子给屠了。老百姓的尸首至少有五百具以上。
我奉命前来督战,没有时间去安葬那些乡亲们。他们只能暴尸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