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认为你家小姐是不是因为我和她的事才变成这样的?换句话说,你认为她是不是喜欢我?”张延龄对自己有些不放心,同时也担心乱上添乱。
小竹诧异道:“侯爷你怎么说这种话?我家小姐亲口说了喜欢你了,你怎么还问这些?她若不是因为喜欢侯爷,又怎会在老夫人面前都为你说话?又怎会明知你没有什么后遗症却还帮你圆谎?不就是喜欢你,所以才这样的么?你居然……”
张延龄摆手打断道:“罢了罢了,我只是确认一下罢了,搞得你好像有了理似的。这样吧,我写封信你带回去交给你家小姐便是。”
小竹连忙点头。张延龄进了房,坐在桌案前磨好了墨铺开一张白纸,略一思索落笔写道:“养育亲恩,理当珍爱。事出两难,自是难为。两情久长,岂在朝暮。路遥知马,日久见心。善自珍重,来日可期。张延龄亲书。”
写完这封信,放在信封里封印完毕之后,张延龄想了想从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一只锦盒,从里边取出一只镶嵌成梅花状的红宝石金簪。这金簪是张延龄的母亲留下的遗物。虽然母亲去世时此张延龄还非彼张延龄,但是母亲留下的话却是记得的。
“送给你喜欢的女子,留作信物。”
张延龄想了想,将金钗包在绸缎里连同信拿了出去交给小竹。
“亲手交到你家小姐手里,告诉她,一切有我,不用担心。我会搞定这件事的。为了不惹老夫人生气,我们暂时不见面便是。”
小竹接了东西,跪下磕了个头,满怀欢喜的告辞离去。
午后时分,小竹又一次来了。这一次她带来了谈如青的回信。带着淡淡草药香味的素笺上,簪花小楷写的端正清丽,居然也是一首小诗。
诗曰:半夏使君子,忍冬观天南;豆蔻不消恨,云母防风前。今见白芷字,丁香自接连;当归会有日,妾心似泽兰。
张延龄虽非文才艳绝之人,但这首小诗的意思还是能明白的。这诗意悱恻绵长,情义宛然,是对自己写的那封信的积极的回应。不过,张延龄觉得谈如青的小诗用词有些奇怪,仔细一琢磨,才赫然发现了其中的奥秘,不觉大声赞叹起来。
那诗句中每一句都有一两味中药的名字,镶嵌在诗句之中浑然天成,甚为合宜。半夏、使君子、忍冬、天南星、豆蔻、云母、防风、白芷、丁香、当归、泽兰。这些都是中药的名字。
谈如青是学医术的女子,此刻用药材之名入诗,可谓是独具匠心之举。不但能治病救人,而且还是个颇有才学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