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咳嗽一声吟道:“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卿,坐也思卿。”
谈如青双眸闪动,痴痴的看着张延龄久久说不出话来。
……
四月初八,良辰吉日,一场盛大的婚礼即将进行。
这桩婚事从订立的那天起便在京城掀起了种种议论。定国公府和建昌候结亲,这件事从一开始便被有心人看透了本质。这显然是一场出于利益考虑的联姻。
但即便知道内情又如何?没有人否认这必是一场豪华的婚礼。这是大明朝两大顶级勋贵家族之间的联姻,必是一场极其奢华热闹的婚礼。上上下下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都对此极为关注。
从数日之前,京城上下议论的焦点便在这场婚事上。他们猜测着场面会有多么宏大奢华,婚礼会有多么的热闹。皇后和皇上会不会到场。京城中那些平日难得一见的头脸人物不知能不能看到。
当然有的人的关注点不在婚礼本身,他们需要找到的是这场婚事的黑点,以便于在事后找到角度加以攻讦。比如,这婚事若是太过奢华的话,他们便会将此作为反例,在适当的时候对比大明朝百姓的贫苦生活,甚至再拉上皇上勤俭节约作为例子来攻讦。
但无论众人的态度是期盼欢喜也好,厌恶鄙夷也罢,这场婚事还是如期而至。
一大早,张延龄便穿了大红喜袍,头戴黑色簪花乌纱翅帽骑着马带着家仆抬着花轿吹吹打打的前往定国公府迎亲。辰时时分,抵达定国公府门外,拜见岳父岳母各路长辈兄长姐妹各色人等,奉上各色迎亲礼物之后,这才由徐延德将自己的妹妹徐晚意背出房来到堂上。
按常理,出嫁新娘要一番哭哭啼啼的叩别父母长辈之后,才是上轿的时候。然而,徐晚意并没有这么做。虽然国公夫人儿啊肉啊的哭的像个泪人,但徐晚意只是跪拜磕头之后便顶了盖头往门外走。把几个准备好了劝说宽慰言语的喜婆弄的不知所措。满肚子的好词生生憋了回去。
张延龄看在眼里,自知是徐晚意心中怨恨。这场婚事并非她心中所愿,完全是被强迫而不得不为,所以表现的甚为冷漠。
对此,张延龄倒也感同身受,心中唏嘘。颇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