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如青道:“是啊。她知道我在研读医书,所以帮我找到了许多古籍医书,好多都是绝本。不光我,恐怕祖母在世也未必读过。她从定国公府找到了许多,送给我看。”
张延龄咂嘴道:“怪倒是你们关系融洽的很,倒像是好朋友了一般。原来徐晚意是投其所好,拍你马屁来着。”
谈如青飞了个白眼嗔道:“莫要瞎说,是我主动去找她说话的。再说,她是郡主,我只是平民百姓,她拍我马屁作甚?侯爷莫要对她抱有偏见,她其实人挺好的。”
张延龄不想多听这些,摆手道:“你看得什么书让你又有所悟?”
谈如青道:“那也是一本药理笔记,是唐朝的一个叫木恒子的人写的一本药理笔记。”
“木恒子?以我浅薄的见闻,好像还从未听说过这个人。在你们医家出名么?”张延龄道。
谈如青摇头道:“我也没听说过这位前辈,可能也是我孤陋寡闻,但也可能是民间隐医,游方大夫。祖母曾说过,医家固然有名家高手,有蜚声古今的神医妙手,却也有无数民间郎中,医术未必不精,只是名声不显罢了。”
张延龄微微点头,这话不假。古往今来,俊杰之士多如过江之鲫,在他们的年代里或者有限的地域之中,或许是彪炳一时的俊秀人物。但是能够为后人所知的也不过寥寥,大多数人淹没于时间的长河之中。不是说他们没有才能,只是未能为后世所知罢了。这位木恒子也许便是如此。
“这位前辈写的笔记叫什么?写的什么内容让你受到启发?”张延龄笑问道。
谈如青道:“那笔记名叫《丹方经》。我开始还以为是炼丹修道的书,看这书名便有些不靠谱。事实上书中确有炼丹的内容。然而,后半本笔记之中却让我大开眼界。写的正是草药药方的配制之论,简直让我惊为天人。”
张延龄道:“若不嫌我愚笨,跟我说说这其中之理如何?我也当个学生,跟着谈大夫学一学医道。”
谈如青嫣然一笑,心中也自高兴。郎君未必需要知道这些,但郎君愿意听,爱听,这其实是因为自己之故。所谓爱屋及乌之理。
“咱们去外边坐着说,这里药气太浓。我去给你沏一壶菊花茶来。”谈如青笑道。
张延龄欣然答应,来到外边石桌旁坐下,谈如青亲自去沏了一壶菊花茶过来,给张延龄倒了一杯金黄的香味浓郁的茶水,这才坐在张延龄身旁,撩着秋风吹动的发丝轻声解释。
“那《丹方经》中所记述的其实便是根据药物性味不同进行配伍调和的道理。简单来说,这位木恒子前辈在笔记中不但提出了君臣佐使之药的划分和配伍的规律,还提出了‘对药’之理。君臣佐使的道理侯爷当会懂另一些,便是根据药效的强弱和性味,进行调和辅助。比如草药之中有的药效强烈,但也附带毒性,既要用其药力,又必须消除其毒性对人的伤害,那便需要进行调和配伍。”
张延龄道:“这个道理我明白,君臣佐使说白了便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是这个道理不?”
谈如青赞许点头道:“侯爷真是聪慧,一语中的。孺子可教也。”
张延龄笑道:“值不值得亲个嘴奖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