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话可是真的么?”朱厚照惊愕问道。
张延龄皱眉沉吟不知怎么回答。张延龄虽然不肯相信,但是此事从战术上是绝对有可能的。自己若说是假,那是违心之言。若说事真,又怕让皇上惊恐。
“皇上。奴婢早说了不能留在这里的。现在可好了,前后被堵住了,援军又来不了,这可成了一座孤城了。这可如何是好?要是早走一步,很可能已经逃出升天了。真是糟糕了啊。”刘瑾唉声叹气道。
张延龄沉声喝道:“刘公公,这种话不可再说。现在说这样的话有何意义?”
刘瑾叫道:“侯爷,咱家说的难道不对么?昨天傍晚便走的话,此刻已经起码离开几十里了。虽然有危险,但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的好。你说坚守待援,皇上听了你的话才决定留下来的,你要负责任。”
张延龄冷声喝道:“刘公公,你是要违反军令么?动摇军心者,斩!便是你刘公公,在这种时候动摇军心士气的话,那也要军法处置。希望你谨言慎行。”
刘瑾怒极,本想反唇相讥,但看着张延龄身旁张隐陈式一以及其他将来都怒目而视,目露凶光,猛然意识到在这种时候自己若是跟张延龄顶撞,那是极不明智的做法。搞不好真的被他杀了也未可知。
“侯爷也不要拿这话来吓唬咱家,咱家当然不是动摇军心,而是关心皇上的安危罢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刘瑾语气软了下来,摊手道。
张延龄不再理他,沉声对朱厚照拱手道:“皇上,不管巴图蒙克说的是不是真的,咱们眼下该做的事都是守住城池。援军一定会来,不过是早到晚到罢了。”
朱厚照皱眉道:“会有援军来么?”
张延龄道:“当然会来。若巴图蒙克所言是真,鞑子攻宣府上西路的目的便只是调虎离山,为的便是将重兵吸引到上西路。巴图蒙克他们只是想利用这种诡计拖延宣府大军前来救援的时间。正因如此,我等该要更加下定决心坚守独石城才是。这恰是破了鞑子诡计的唯一办法。”
朱厚照缓缓点了点头。
张延龄进一步的消除朱厚照心中的疑虑,沉声道:“皇上,那巴图蒙克之所以告诉咱们这个消息的目的不言自明,便是要我们军心涣散,让我们感到绝望罢了。这是他的攻心之计。殊不知,这也恰恰暴露出他其实并无把握攻下此城。若是他有绝对的信心,何须跟咱们说这些话?早就下令攻城了。敌我之间,哪有那么多的口水。还请皇上明鉴,不要中了他的攻心之计。”
朱厚照点头道:“说的很是,朕差点上了他的当了,还是舅舅分析的在理。无论如何,我们只有坚守此城一途,别无他想。从现在起,谁要是再说些于守城不利的言语,朕绝不轻饶。”
刘瑾在旁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心中却暗自恼怒。
“大明朝的小皇帝,你可明白眼下的处境了?你们的龙门所已被我的大军所破,另一支大军正往北围困而来。你们所在的独石城已经是一座孤城。你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本汗劝你一句,赶紧开城门出来投降,免得让独石城中的兵士和百姓白白送了性命。本汗答应你,你只要出城投降,本汗以礼相待,绝不轻慢羞辱于你。事后两国谈判,只要谈妥了条件,便将你送回去,不伤你一根毫发。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