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认为我张延龄欺骗了他们,没有履行与城共存亡的承诺。倘若你们觉得我张延龄言而无信的话,我留下来和他们一起死好了。张隐,现在起,你保护皇上突围便是。”张延龄冷声道。
张隐忙道:“侯爷万万不可,卑职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因为不能保护他们的周全而心中自责。绝非怪罪侯爷之意。”
张延龄缓缓道:“今日之仇,咱们必要报。今日但只要保护皇上冲出去的话,回头我们便来救他们。活着的自然好生的照顾宽慰,死了的我们便为他们报仇。我会回来向他们道歉的。我们没能保护好他们,辜负了他们的期望。我心中其实痛苦难当。”
张隐点头没有再说话,在昏暗的火光之中,他看到了张延龄脸颊上的泪痕。他知道,侯爷不是铁石心肠,他心中正在经受煎熬。但是,他别无选择。
“走!不能耽搁了。北城的鞑子已经冲进来了。”陈式一沉声叫道。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北城方向呐喊声冲天而起,城墙上全是火把。鞑子兵马已经全部登上了城墙,尚不知守军已然撤离,正在城墙上搜寻守军的踪迹。
“各位,珍重。”张延龄朝着呆呆伫立在那里的百姓们和伤兵们拱了拱手,回身迅速离去。
……
南城门口,喊杀声冲天。在吊桥放下之后,鞑子士兵已经攻到了城门外。原木轰击着厚重的城门轰然作响,城门洞里支撑着城门原木死死的顶着城门,一时半会,鞑子尚无法破开城门。
四百多人拥挤在在城门洞之内,紧张的看着轰然作响的城门口。
张延龄快速下令,三十命鸟铳以站姿跪姿蹲姿排成三排,将鸟铳对准外城城门口。
“搬走原木,卸掉铁栓。准备迎敌!”张延龄喝道。
十几名士兵迅速搬开顶着城门的原木,将沉重的三道横铁栓卸下,然后迅速撤回。失去了支撑和铁栓加固的城门很快便在鞑子的撞击之下摇摇欲坠。
终于,轰然一声响,巨大的城门上下的石臼松脱,两扇厚重的大门倒塌了下来。城门口火把的光亮瞬间照亮了城门洞口。
“放!”张延龄一声断喝。
“轰,轰,轰。”三排鸟铳发出的轰鸣在城门洞中震耳欲聋,一瞬间,所有人的耳朵都嗡嗡作响,暂时失去听觉。
但随着鸟铳的轰鸣,城门口的数十名鞑子士兵如割草一般的被轰杀倒地。一切来的太突然,城门倒下的时候他们正在欢呼,但下一刻便成了尸体。
“保持阵型,冲!”张隐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