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笑着正要拱手行礼,张太后却一把抱住了张延龄,呜咽了起来。
“二姐,怎么了?怎么哭了呢?谁欺负你了?兄弟去揍他。”张延龄笑道。
“小猴儿东西,二姐是高兴呢。可算平安回来了。你好大胆子,跟皇上偷偷跑出去,连哀家都不告诉。皇上年少不更事,你也不懂事么?你可是他长辈,怎也跟着胡闹?”张太后一边抹泪一边数落开了。
张延龄笑道:“二姐,怎地见了面就埋怨我了。”
张太后嗔道:“你活该。你知道哀家多担心么?听到你和皇上被鞑子围攻的消息,哀家几天几夜都没合眼。一个是我的小弟,一个是我的儿子,你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哀家怎么活?混账猴崽子,你还嬉皮笑脸的,还有理了是么?”
张延龄心中感动,自己这个姐姐对自己真的没话说。她对自己是真心疼爱,难怪连朱厚照都吃醋。
“二姐,给兄弟留个面子吧,这么多人瞧着呢,要骂也私底下骂。”张延龄笑道。
张太后转头看着身旁张忠和两名宫女,三人都笑嘻嘻的瞧热闹。于是嗔道:“你们笑什么?你们评评理,哀家骂的不对么?”
张忠笑道:“太后骂的对。”
忽然觉得这话似乎不妥,又连忙道:“不是,侯爷,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呀,奴婢也不知道了。”
张延龄哈哈笑道:“张公公可遇到难题了。”
张忠笑道:“太后,侯爷,回屋说话吧。这大太阳下边站着,怪热的。”
张太后道:“张忠,明儿起你每天来浇水,中午来,叫你嫌热。哀家都不怕热。”
张忠苦着脸道:“太后可饶了奴婢吧。太后不怕热,侯爷可经不住。还是进屋说话吧。”
张太后倒也怕晒着张延龄,忙命两名宫女收拾农具离开。
张延龄看着张太后晒得红红的脸,轻声道:“二姐,怎地种起菜来了,也不嫌辛苦。难道还没菜吃不成?”
张太后微笑道:“总得有些事做啊。我瞧这地空着,便挖出来种几畦菜,每天来忙活忙活,也好过坐在屋子里发呆。看着这菜一点点长出来,倒也有些欢喜。”
张延龄点头道:“倒也是,有些事情忙活也充实些,不过也不能这么热的天来除草。中暑了怎么办?晒出了毒疮怎么办?也得爱惜身子。”
张太后笑道:“你懂什么?除草便得中午,挖出来的草立刻便晒死了,便不会再长出来了。再说,这便是农时。夏天果蔬长得最快,这时候不种,难道大冬天的种?我也不怕太阳晒,当年我和皇上在坤宁宫的园子里也种菜呢,皇上可是种地的一把好手,担水挖地除草样样都会,我们不都是在大太阳下做事么?可惜,现在只剩下哀家了。”
张太后说着说着,神情黯淡了下来。她又回想起当初和丈夫一起双宿双飞时候的情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