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差役有些无语,皱眉道:“内阁衙门前可不能逗留,这里是朝廷重地。这位大人,你若有事,可回去让你所在衙门送公文来预约见面便是。你等在这里也是不成的。一会有亲兵过来,会请你离开的,反倒不美。”
张延龄心想:内阁果然很大的派头。要见刘健他们,预约便也罢了,还需要这么多繁文缛节。或许这便是威严和权力的表现吧,形式感会让上位者更有高高在上的满足感。
“这位兄弟,要不这样,你去替我禀报一声,就说建昌候张延龄有事求见。几位大人若是不见的话,我转身便走。若是责罚你的话,我加倍赔偿你。”张延龄笑道。
“什么?你是……建昌候张侯爷?”那差役讶异道。
张延龄笑道:“怎么?我不像么?本人刚刚从宫里出来,见了皇上和太后。我那太后姐姐非要留着我吃午饭,本来我可以早些来的,便可以不用打搅内阁几位大人午休了。可是没办法,太后留着吃饭,我总不能拒绝吧。”
那差役那里说得出话来,这位张侯爷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内阁几位大人的口中蹦出来频率很高的一个人便是这位张侯爷,当今的国舅爷。自己岂能不去通禀?
“侯爷莫怪,小人不知你是建昌候。既是建昌候要见内阁几位大人,小人自当通禀。侯爷稍候,小人这便去禀报。”差役忙道。
张延龄笑道:“你不会因此而被责罚吧?”
那差役忙道:“便是责罚也要通禀,侯爷前来,必有要事,小人怎敢耽搁。”
张延龄哈哈笑道:“那便有劳了。”
盏茶时间之后,张延龄被请进了这内阁大院后宅大厅之中。
一进门,便看到内阁三人组正襟危坐在堂上,刘健居中,李东阳和谢迁一左一右坐着,三人神情严肃,倒像是三堂会审一般。
“张延龄见过三位大人。打扰了三位大人午休,还望恕罪。”张延龄笑呵呵的向三人行礼。
堂上三人目无表情的还了礼,没有请张延龄落座,刘健便开口问道:“张侯爷有礼了,你确实打搅了我们歇息。我们忙碌了一上午,刚刚想午后歇息片刻,侯爷便来了。侯爷莫不知拜访别人的规矩么?吃饭歇息的时间是不能打搅别人的,那是失礼的行为。”
张延龄尚未说话,谢迁在旁冷笑道:“建昌候怎懂这些礼节?北京城谁不知道,张家两位侯爷向来我行我素,无法无天,又怎会在乎这些礼数?”
张延龄沉下来脸道:“谢大人,你是读书人,说话当注意些分寸。你可以信口开河,但你需为你的信口开河负责。你要是胡言乱语,我可就不给你面子了。”
谢迁呵呵冷笑道:“哦?你张侯爷不给老夫面子?那我岂非要吓死了。谢某需要你给面子么?你待如何?敢在内阁撒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