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闻言尖声叫了起来道:“谢大人,你这可是血口喷人。怎地怪到我们头上了?不要说皇上并非如你们口中所言的那般什么荒废嬉戏,就算是,那也是你们的责任才是。你们是我大明朝的大臣,这一切难道不是你们的责任?你这话就好像打仗的时候吃了败仗,不去怪领军将领,打仗的兵士,却来怪烧饭的伙夫。当真可笑之极。”
“就是,谢大人可真会推卸责任。这话也说得出口,把脏水往咱们身上泼。”
“可不是,也好意思。大明一品大员,内阁大学士,居然欺负咱们这些人。”
“赶明儿,我大明出了什么大事,哪里地震了,哪里洪涝干旱了,那也要怪到咱们头上不成?”
“怕就怕将来谁家女子生不出娃儿来,也要怪到我们这些苦命人身上来,那可真是荒唐透顶了。”
谷大用张永等人在在旁纷纷附和道。这帮家伙没别的本事,尖酸刻薄口齿伶俐倒是一个赛过一个,七嘴八舌说个不休。
“刘公公,尔等莫要鸹噪,去通禀皇上才是正经。耽误了朝廷大事,尔等担当的起么?”李东阳沉声道。
刘瑾冷笑道:“皇上昨晚睡得晚,大风大雨的,吵得皇上失眠,凌晨才睡下。皇上吩咐了,天大的事也得等他睡醒,谁去吵他,便要掉脑袋。我可不想掉脑袋。三位大人请回吧,下午再来,或许皇上便醒了。”
刘健厉声喝道:“刘瑾,你敢阻挡内阁大臣见驾?”
刘瑾呵呵冷笑道:“首辅大人,我可没有阻挡你们。咱家也是尽我们的职责。皇上吩咐的事情,咱家几个自然得遵守。请回吧。”
刘健冷哼一声道:“用不着你通禀,我等自己进去叫醒皇上便是。东阳,老谢,咱们走。”
说着话,刘健举步便往台阶上走。李东阳和谢迁也迈步跟上。
刘瑾在旁大声道:“三位大人,这是皇上寝宫,你们这是硬闯寝宫是么?”
谢迁骂道:“狗东西,便是硬闯又怎样?你待如何?”
刘瑾大声喝道:“来人,拦住殿门,有人要强闯乾清宫,意图对皇上不利。还不护驾。”
十几名乾清宫护卫从殿内冲出,一字排开拦在殿门口的台阶上。手扶腰间刀柄,神情肃然。他们都是吴前手下的锦衣卫大汉将军,乾清宫中的护卫已经全部是原东宫卫士改编的大汉将军,自然听候刘瑾等人的调遣。
刘健脚步不停,嗔目厉声喝道:“谁敢拦我?”
一名锦衣卫大汉将军沧浪将腰刀抽出半截,沉声道:“停步,再不停步,休怪我等无礼。职责所在,得罪莫怪。”
那腰刀迎着太阳的光芒,一片雪亮刺目。李东阳一把拉住刘健,低声道:“刘大人,不要硬来。”
刘健咬牙停步,他明白,倘若真要硬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这些皇宫护卫可不管其他,真要是动了刀子,吃亏的是自己。更别说这帮人显然都是听刘瑾号令的,干出什么事难以预料。
刘健退后几步来到台阶下,缓缓跪在低声,对着乾清宫宫门大声叫道:“臣!大明内阁首辅大臣、华盖殿大学士,加太子太师,敕命顾命大臣刘健,请求觐见皇上。”
刘健虽已经年过七十,须发皆白,但是这一声呼喊声音洪亮,震耳发聩,久久在殿宇之中回荡。
“臣!大明内阁辅臣、文渊阁大学士、加左柱国、光禄大夫,敕命顾命大臣李东阳,请求觐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