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刘健谢迁之外,户部尚书韩文,鼓动六部官员联名上奏,是为此次事件祸首之一。即日起,革职为民。后续再论其罪。礼部尚书张升,刑部尚书闵珪,工部尚书曾鉴,上奏请辞,朕遂了他们的愿,准其辞职。吏部尚书马文升年老,不能履责,上奏致仕告老,朕也准了。兵部尚书刘大夏虽未亲自参与其事,然旁观袖手,对刘健等人不加劝阻。事情发生后也未上奏说明缘由,是为无所作为。责其归乡告老。诸位可有意见?”
谁能有意见?谁敢有意见?所有人都心中惊惶。这一下内阁三位大学士去其二,剩下的一人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六部尚书无一留任,或革职或准辞或致仕或责令告老,全军覆没。外庭一干主要官员尽墨。看起来皇上是要重新洗牌,重新换一批外庭官员了。
这正应了那句话,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是没想到,事情发展的如此迅速,皇上的决心如此之大。
韩文闵珪曾鉴刘大夏张升等人面如煞白,上前跪地磕头:“臣……臣等遵旨。”
朱厚照沉声道:“你们去吧。”
韩文叹息一声,脱下官服官帽,只着中衣,朝着朱厚照磕了个头,转身便走,毫不留恋。
“韩文,你是戴罪之身,后续还要论罪,你不得离京,明白么?”刘瑾大声道。
韩文回过头来,看着刘瑾道:“小人之心,岂知君子之腹。韩某人胸襟坦荡,敢作敢当。我在家中等着朝廷降罪便是。”
说罢昂然而去。
“诸位瞧瞧,这种时候,还如此高傲。这是认罪的态度么?他祖上是赵宋宰相韩琦,那又如何?祖上是名门便可免罪不成?”刘瑾冷笑道。
没有人回应他,朱厚照也瞪了他一眼,刘瑾赶忙闭嘴。
曾鉴闵珪刘大夏张升等人也纷纷取下官帽,跪地磕头之后黯然离去。众官员默默的看着四人萧瑟的背影,心中唏嘘感慨。都是叱咤风云的外庭大佬,声望高隆的朝廷重臣。今日这一去,便象征着他们仕途的终结。多年来的努力奋斗,在今日尽皆化为泡影。
马文升卧病在床,无法参与朝会。否则,那须发花白的老尚书挂冠而去的样子,恐怕要引发外庭官员一波泪奔了。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有兔死狐悲的感慨。不少官员心中还是窃喜的。没有人掉下来,就没有人爬上去。他们的倒台,便是给了其他人机会。
朱厚照目送几人离去之后,沉声开口道:“锦衣卫指挥使牟斌,佥事高燮,北镇抚司镇抚使萧琅等人,内廷原司礼监王岳范亨徐智李荣等人,在这次弹劾事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令朕失望之极,本拟严惩。但念及他们昔日在朝有功,故而给予宽大。即日起,革牟斌指挥使之职,降为千户闲住。高燮萧琅等人一并革职闲住。王岳范亨徐智李荣等人内监诸人,革除内监职务,罚往南京内廷。锦衣卫指挥使之职由大汉将军营统领石文义暂代。内廷任命圣旨已下,朕便不必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