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廷和受教了。廷和明白了。恩师,你说怎么做吧。”杨廷和沉声道。
李东阳微笑点头道:“很好。廷和,老夫考你一考。你认为我们该去找谁商议此事?张懋?徐光祚?还是替他什么人?”
杨廷和皱眉沉思,缓缓道:“恩师,学生认为,咱们得去找的不是国公,而是建昌候张延龄。”
李东阳眼睛一亮,沉声道:“哦?理由何在?”
杨廷和道:“张延龄显然对皇上更有影响力。他的话比几位国公甚至都有用。若是先皇在位,自然是国公的面子大。但是当今皇上的眼里,反而是张延龄的话更有用。此为其一。”
李东阳点头道:“说的不错。皇上心目中,外庭群臣加起来,比不过内廷八虎,这便是明证。当今皇上看得不是资历和年纪,看得是是不是他认为的可信任之人。张延龄显然是他信任之人。还有呢?”
“与其说服英国公和定国公他们,不如让张延龄去说服他们。张延龄此时应该是勋戚新宠,因为他让勋贵们得了大好处,恐怕现在被他们视为英雄一般。所以,与其费心去跟其他人交涉,不如直接和张延龄交涉。更为实用,且不至于弄的满城风雨。此为其二。”杨廷和缓缓踱步,沉吟说道。
“很好。还有么?”李东阳捻须点头道。
“其三,张延龄和刘瑾恐怕不是一路人。学生认为,即便是勋贵们,也应该不希望看到刘瑾独霸朝纲的情形发生。张延龄定也不希望刘瑾掌控一切。恩师莫忘了,昨日傍晚,那张延龄带着几位小公爷打了刘瑾等人一顿。虽然说是酒后失手,据说也道歉了。但学生觉得,不那么简单。也许两人在皇上面前争宠生隙,也许张延龄本就看不惯刘瑾等人,又也许是刘瑾得意忘形冒犯了他。总之,张延龄动手打了刘瑾,说明他们之间并非铁板一块。那便事有可为。学生甚至有个荒唐的想法。”
“什么荒唐的想法?”李东阳微笑道。
“学生……甚至觉得,张延龄是故意打刘瑾,好让我们明白他和刘瑾不是一路人。按理说,目前这种情形之下,张延龄绝无可能冲动之下便去打刘瑾。除非他是故意,或者说他知道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不亚于刘瑾,刘瑾也拿他无可奈何。总而言之,感觉特别的奇怪。”杨廷和皱眉道。
李东阳哈哈笑道:“廷和,老夫没看错你,你果然心思细密,果然敏锐的很。看来,老夫之后,唯有你能撑住外庭局面。将来,你的成就必在老夫之上。”
杨廷和躬身道:“恩师谬赞,廷和有恩师之万一,便已经算是大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