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亮点头不语。他知道张延龄说的是对的。没有谁比他更了解振威营上下的情形了。
张延龄沉声道:“各位,我想跟你们交交心,说说心里话。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我张延龄现在是振威营的提督,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咱们以后是要长期共事的,有些话我不得不跟你们说清楚,免得说本侯言之不预。”
“你们当中有人只是希望能够在军中安安稳稳的混日子罢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这一类人,在我张延龄手下,你们趁早打消这种念头。我的手下容不得厮混之人。我手下不留废物,不容混子。”
张延龄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本侯不管你们以前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管你们做了些什么破事,我这个人一向既往不咎。我的态度是,以前你哪怕干了许多作奸犯科之事,我也不会去揭你们的老底,去追究你们的过往。但是,自我踏入振威营的那天起,所有人都必须按照我的要求行事,改掉你们以前的那些臭习气,一心一意的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情。这便是我的要求。这一点必须明确。”
张延龄站起身来,负手走到堂下,眼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淡淡道:“本侯知道的事情很多。你们当中有人克扣兵士军饷,中饱私囊。还有人吃空饷,私自倒卖兵刃。这些事出来一件,都足以让你们掉脑袋。但是,这些破事我虽然知道是哪些人干的,来龙去脉都清楚,但是我不会去追究。因为,那不是在我张延龄治下的事情。但如果有人还敢这么干,那便休怪我无情了。到时候掉了脑袋,别说我张延龄没有事前打过招呼。”
众人心惊肉跳,原来张侯爷什么都知道。一群平日里胆大包天搞钱的将领们浑身冷汗。但同时又暗自松了口气。侯爷既往不咎的话,那简直是万幸了。
“还有,其他团营的事情,我也管不着。其他团营有他们的做法,我振威营自有我的做法。我不希望你们拿别人来比较。我也不是为了出什么风头。我的想法很简单。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皇上派我来领军,我便不能让皇上失望,率领出一帮窝囊废出来。所以,我才要对振威营进行整顿训练,提出这种种的要求。我要让振威营随时能够成为一只能作战的兵马,这样才不负皇上所托。各位其实也该想想,你们也是食朝廷俸禄,被寄予厚望的领军之将。我京营又肩负守卫京师的重任,是否能掉以轻心,散漫放纵?朝廷养兵,所费钱粮皆为民脂民膏,我们这些当兵的,怎能吃着别人的供养,却不能保护朝廷和百姓?那么做的话,是否是忘恩负义,毫无廉耻?诸位仔细的想想,本侯说的对不对。”
众将皱着眉头沉思,有的人心中不以为然,但有的人的内心确实受到了震动。
“诸位,如今虽然天下太平,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练兵的必要。但居安当思危,谁知道哪天会出什么乱子。到那时,咱们便要提刀策马上战场厮杀。而到那时,各位何以应对?一群乌合之众,上战场岂非是送死?所以,即便不说那些大道理,不说那些为朝廷为皇上为百姓的大道理,只是为咱们自己着想,也应该有些本事才成。上了战场不至于被人如猪狗一般的屠宰,毫无还手之力。这该是最简单的道理了吧。”
张延龄看着周围沉默的众人,提高了声音道:“说了这么多,我便是希望诸位能明白一件事,要和本侯保持一致,不折不扣的执行本侯的命令,不得发出噪音,更不许阳奉阴违。眼下才只是个开始,之后不但要大训练,还要大比武,大选拔,大对抗。要能者提拔,庸者靠边。振威营必须要成为一只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精兵。要如狼似虎,嗷嗷叫着赴汤蹈火不皱眉头。各位,你们日子可能会很难熬,但是,终有一日,你们会明白,这么做是绝对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