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道:“钱宁,你信他的话么?”
钱宁忙躬身道:“公公放心,卑职是不会听他胡言乱语的。卑职对刘公公一片忠心,他张永休想拉拢卑职。刘公公岂是他们能算计的。”
刘瑾点头道:“钱总管,你明白就好。你记着,张永这种人,你万不能信他。他是见你做了豹房总管,便来拉拢你。这厮吃里扒外,绝对没有好下场。人呐,最怕的便是站错了队,跟错了人。钱总管,你若好好的跟着咱家,咱家必不亏待你。”
钱宁道:“卑职明白。多谢公公栽培,多谢公公栽培。”
刘瑾沉声问道:“你说他今日午前找你说话的?还说了什么?”
钱宁忙道:“那张永今日午前来找我,跟我说了许多。主要是要我在皇上面前替他吹风,帮他说话。说这次安化王造反的事情。
刘瑾皱眉道:“继续说。”
钱宁低声道:“刘公公,张永说,这一次安化王造反之事,外边的人商量好了,故意拖延时间,让那叛乱的事情闹得再大些,最好闹得皇上心烦意乱,然后他们再一起上奏,劝皇上惩办您,以平息安化王手下的那些叛军的愤怒。张永说,到时候要我在皇上面前帮着他们说话,说我日夜在皇上身边,说话的机会多。”
刘瑾心中凛然,坐直身子道:“他真这么说的?”
钱宁道:“公公待我恩重如山,卑职岂敢欺骗公公。张永告诉卑职说。今日皇上召见众人商量对策,建昌候故意说叛军不会南下进攻,让皇上放宽心。便是让叛军有机会闹腾起来。只待叛军一旦攻下灵州,事情便不可收拾了。到那时,便是弹劾公公的机会到了。”
刘瑾的心脏砰砰乱跳。原来这帮人居然窝藏着这种居心。是啊,事情闹大了,皇上必然心中慌乱。届时病急乱投医,搞不好真的会杀了自己平息叛军的愤怒。
焦芳说的那个唐玄宗的故事不也是如此么?那唐明皇怕也是当时走投无路,才不得不如此。如果叛军当真打下灵州,后果不堪设想。
“这帮狗贼,我道今日互相咬起来,原来是故意的做戏,一起来欺骗皇上。拿国家大事当儿戏。国贼啊,这是一群国贼啊。他们连皇上都敢欺骗。可恨之极,其心当诛啊。”刘瑾咬牙怒骂道。
钱宁继续道:“还有呢。张永说,今日做两手计划。如果皇上不愿意拖延,想要即刻平叛的话,他们也会争夺领军平叛的职位。这样,平叛的事情落到他们手里,便可操纵局面,随时可以让事情闹大。就算不搞小动作,平叛的功劳也要夺在他们手里。”
刘瑾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嗔目等着钱宁道:“他当真这么说的?”
钱宁举手发誓道:“卑职若敢胡言乱语,天厌之地厌之。张永亲口对我说的。他要我万万不可将这件事说出去,他说,即便我说出去,也没有证人证明。届时卑职将死无葬身之地。他说,他跟我说这些,只是希望卑职跟着他们行事,将来他执掌内廷,会让我做锦衣卫大汉将军营统领,只要我在关键时候为他们传递消息,在皇上面前为他们吹耳边风,劝说皇上。”
刘瑾大笑连声,脸上却一点笑意也没有。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狰狞之极。
钱宁说出这些话来本来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倘若是今日之前,刘瑾听到这些话,定然以为钱宁在胡说八道,甚至认为他居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