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雄沉声道:“诸位,我意已决,明日清晨发动渡河进攻。此刻起,不许任何人再提异议,违者军法处置。史将军,你有其他的想法也可以,但不可动摇军心。你不想进攻,本官也不勉强你。这样吧,你率你手下的一千兵马作为后勤保障。我命你在明日凌晨之前集结一百条船只,供大军渡河之用。待我大军渡河之后,你需保证运粮食物资过河,保证大军供应。不得有误。”
史镛正待还辩解几句,身旁副手拉拉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了。史镛这才无可奈何的点头道:“卑职遵命。”
曹雄点头,当下对着其他人大声吩咐道:“各位将军,尔等即刻回营做好进攻的准备。给兵士们加加餐,吃些好的,好有气力渡河大战。本官也不多说,只说一句话。各位,平叛立功升官发财的机会到了,可休怪本官没有给你们机会。谁不卖力,到时候别看着别人升官发财眼红。对岸那帮叛军乃乌合之众。送上手的功劳,你们不拿,那岂不是傻子么?”
“不拿白不拿,我们可不是傻子。哈哈哈。”众将领大笑起来,纷纷拱手告辞,各自回营整军准备。
史镛最后一个才走。曹雄起身准备去后堂歇息一会,发现史镛还站在堂上,于是道:“史将军还不去准备船只么?”
史镛沉声道:“总兵大人,您真的看不出来,渡河进攻是不智之举么?”
曹雄拂袖怒道:“史将军,再说这种话,本官可对你不客气了。”
史镛叹息一声,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曹雄瞪着他的背影,眉头紧皱。他何尝不明白,此刻进攻的时机并不成熟,确实是一场冒险。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别无选择。
八个月之前,曹雄还是延绥镇副总兵之职。如今他以陕西镇都督同知的身份兼任陕西镇总兵之职,可谓是官运亨通。谁都知道,副总兵到总兵虽然看似只差一步,但其实这一步难上加难。多年以前,曹雄便是副总兵了,直到去年,他才正式成为了总兵官,而且靠的是其他的手段。
曹雄是陕西人,刘瑾也是陕西人。凭着这同乡的‘巧合’,在刘瑾上位之后,曹雄特地去了一趟京城,拜见了同乡刘公公。而刘瑾也正需要地方边镇将领的支持,将触手伸进军中。一个副总兵来依附自己,刘瑾求之不得。
曹雄的官运便是从那时候亨通了起来。很快调往陕西镇任都督同知,同时充任总兵官之职。而且,他这个总兵官还配有征西将军的印绶,这可是原来延绥总兵吴江手中的印绶。有印绶和无印绶的权力可是不同的。那意味着,他可以不经兵部,权宜调兵。
曹雄庆幸自己抱到了大腿,但他也必须要付出代价。比如这一次,刘瑾派人两天前赶到灵州,严令他必须尽快进攻,平息叛乱。这不是朝廷的旨意,这是刘瑾的命令而已,但曹雄却也不能拒绝。虽然以他的军事常识来考虑,此时确实不宜进攻。但刘瑾告诉他,他必须进攻,他只能从命。
他不知道刘瑾为何这么要求,但从刘瑾的信上,他看到了不容置疑的口气和急迫的态度。曹雄决定拼一次。为了自己更进一步,能够摸到兵部侍郎甚至尚书的权力而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