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震天的战鼓和号角声中,史镛乘坐的第一艘大船率先触及了水下的障碍物。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大船的船身剧烈震动,即便有着事先的准备,船上所有士兵还是东倒西歪摔倒了不少。
史镛手持盾牌瞪着对岸。在这个距离,已经能看到对岸码头上的地形轮廓。他在等待对方箭雨的猛烈打击。他需要在第一次打击之后的空隙迅速放下小船突破障碍,冲向对岸。
但是,对岸的打击迟迟未至,史镛决定不等了。
“放下小船,强行登岸。兄弟们,杀啊。”
随着史镛的吼叫声在河面上回荡,每艘大船上的三艘小船被从船尾放下,船上所有的士兵开始沿着绳索缒到小船上。随着其余各船纷纷抵达,数十艘小船在呐喊声中向百步外对岸的码头冲去。
后续赶到的大船上的弓箭手开始朝着码头上乱箭发射,这是反压制的手段。即便对面并没有一支羽箭射来,但这个步骤还是被一丝不苟的执行着。
八十步,六十步,四十步,二十步。
嘭嘭嘭之声大作,那不是什么武器发射的声响,而是小船撞击到码头上的声音。小船上的士兵一跃而起,扯着嗓子冲上码头,冲入空无一人的黑暗之中。
杨一清的战船靠岸的时候,东方的天空中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色,四周的景物正在慢慢的变得清晰。
杨一清踏上了对岸空荡荡的码头上,周围的无数的兵马正在四下里搜寻游荡,占据有利地形防守。而身后的河面上,无数的船只正在掉头往返,将灵州码头上等待的兵马运送过来。
杨一清负手走向前方已经被占领的叛军军营,身旁不断有前来禀报的士兵的禀报声。
“禀报杨大人,两侧山岗上十门火炮被炸毁,箭塔和工事之中空无一人。”
“禀报杨大人,叛军大营全无敌军踪迹。营地内外有数百具尸首而已。”
“禀报杨大人,左近十里范围内无叛军踪迹。东北方向有倒毙的兵马和大量车辙痕迹。”
“禀报杨大人……”
杨一清面无表情的朝前走着,心中没有渡河的喜悦,也没有攻战了空空如也的渡口的遗憾。他的目光看向北方宁夏城的方向。他知道,今日渡河之所以是这样的结果,完全是那个率三千骑兵突袭了宁夏城的那个人所带来的。
那个人抓住了问题的症结所在,敢于冒险,敢于行动,一击毙命。在他的行动之下,自己和这五万平叛大军,都像是摆设一般的可有可无。
这次渡河,索然无味,荒唐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