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强色变道:“侯爷何意?卑职岂敢耍弄侯爷?”
张延龄叹了口气道:“马千户,本人今日叫你来,其实是想给你个机会的。可是你自进门开始,便满嘴谎话,欺骗本侯,没有一句实话,着实令人失望。马千户,本侯知道,朱寘鐇造反之后,许多人迫于无奈从贼,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本侯也并不打算追究。就算做了错事,勇于坦白交代检举揭发,也是可以将功补过既往不咎的。这一点,我已经请仇将军发布了公告。可是三天时间过去了,你不但没有主动交代,反而跑来当着本侯的面撒谎,本侯甚是失望。失望之极。”
马强惊愕转头,看着仇钺道:“仇将军,这话是怎么说的?侯爷是何意?”
仇钺冷笑道:“侯爷是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么?马强,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不明白么?我想给你机会,带你来见侯爷,你却满口谎言。你这可是自己找死了。”
马强惊骇嗔目,忽然噗通跪地道:“侯爷,侯爷,卑职一片忠心,并未从贼啊。卑职确实是诈降啊。仇将军不也是如此么?仇将军不也是诈降的么?为何侯爷信得过他,信不过卑职?”
张延龄骂道:“不见棺材不掉泪,到这时候还在狡辩。凭你也配和仇将军比?你是主动从贼,还为朱寘鐇出谋划策。自甘堕落。仇将军才是忍辱负重。本人进城之后便是仇将军不顾自己的安危,配合我行事的。而你这厮,带着人手,混迹在攻击仇将军的兵马之中,莫以为没人知道。仇将军都看到你了,你还狡辩。”
仇钺在旁冷声道:“马强,那天晚上状元巷里,你带着你手下一百多人攻东墙。虽然你没有现身,但是我可是看到你站在外围指挥进攻了。你该不会以为我瞎了吧。你没看到我,我可看到了你。”
马强张着嘴巴惊愕无语,半晌结结巴巴的道:“我……我那是被逼的。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是仇将军在状元巷,他们说是有人哗变……”
张延龄忍耐不住,打断马强的狡辩,摆手喝道:“仇钺,我早说了,这样的人早该一刀杀了。你非说此人还有人性,可以挽救。你瞧瞧,这简直就是冥顽不灵的家伙。命人将他下狱,过几天和其他罪大恶极之徒在军衙前公开问斩。本侯不想再看到此人。”
仇钺躬身道:“侯爷息怒,是末将之过。末将以为他之前并无劣迹,乃是为朱寘鐇所迫,不得不依附于老贼,生出挽救之心。没想到这厮执迷不悟。是末将错了。末将这便将他关押,过几日一并处置。”
马强呆呆跪在地上发愣。仇钺上前来沉声喝道:“马强,该走了。”
马强忽然杀猪般的叫了起来,疯狂磕头道:“饶命,饶命啊。侯爷,仇将军,我一时糊涂怕死,从了老贼作乱。我罪该万死。我不该欺骗侯爷。我也想着去坦白,可是我抱着侥幸的心思啊。侯爷饶命啊。我定坦白交代,立功恕罪,痛改前非只求侯爷能饶我一命。”
张延龄皱眉道:“拉出去。鸹噪的很。”
旁边几名亲卫拖着马强便往外走。马强大叫道:“侯爷饶命,我检举,我揭发。我知道好几个军中将领是朱寘鐇的人。他们现在不在宁夏城中,之后定然装的无事。镇山堡守备刘大能,石嘴山寨堡守备黄贤德,还有……还有……”
张延龄喝道:“这些本侯早就知道,还用你说?”
马强扯着嗓子叫道:“还有一件事,侯爷定然不知。这是个大秘密,朝廷里有人想借着此次机会让侯爷死在这里。侯爷你可想知道此事?”
张延龄嘴角露出了冷笑。自己要的便是他主动的交代此事。这厮为了保命终于肯说了。要对这件事大作文章,还需要这厮的大力配合才成。他自己开口,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