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也是无言以对。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朱厚照挠头道。
“皇上,张延龄是强词夺理。庆王府在宁夏镇,和朱寘鐇交往甚密。臣等在京城,和逆贼素无来往。如何相提并论?”焦芳怒道。
张延龄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越是有勾连,才越会装着没来往,那才够隐秘。真要是交往甚密,岂非一眼被看穿?焦大人这么激动作甚?只是怀疑而已,又没说你一定是勾结叛贼作乱。查清楚不也正好为你证明清白么?”
“……你!胡搅蛮缠,岂有此理。凭臆测便可怀疑?凭无端的怀疑便可盘查?还有王法么?还有规矩么?”焦芳怒道。
张延龄冷笑道:“你也知道这是没王法没规矩的行为么?那你适才对庆王府这么干,不是振振有词么?凭什么你可以这么干,我便不可以这么对你?你焦大学士和张侍郎难道比皇亲郡王身份还要尊贵么?未免太可笑吧。”
焦芳错愕瞠目,哑口无言。群臣也终于都明白过来了,张延龄这是拿适才焦芳说的那番理由来对付焦芳。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焦芳说可以合理的怀疑,可以查清楚证明庆王府的清白,张延龄便给他来了个其人之道还之其身。
一片安静中,宝座上传来朱厚照的哈哈大笑之声。朱厚照笑的很开心,拍着桌案手舞足蹈。这可太有趣了,听臣子们吵架简直是一件美事,况且还是这么精彩的场面。
一些官员也开始捂着嘴偷笑。果然恶人还得恶人磨。焦芳等人嚣张跋扈,外廷官员恨得牙痒痒,今日张侯爷当众给他们难堪,着实大快人心。
“皇上,现在是朝堂议事,奴婢建议还是说正事的好。建昌候在朝堂上耍嘴皮子斗嘴,于事无益。”刘瑾终于缓缓开口了。
今日从进殿之后,他便一直没说话。或许今天朝堂上要议论的两件事都让他不高兴,所以一直一言不发,挎着脸玩深沉。此刻是实在忍不住了。
朱厚照停止了笑声,点头道:“对对对,说正事,说正事。建昌候,你的意思朕明白了,你且退下,莫要再闹了。”
张延龄沉声道:“皇上,臣可不是胡闹。臣提请皇上和诸位大人注意一点,庆王府乃是大明藩王,身份尊贵,非同小可。若有确凿证据,固然是依律办事。但怕就怕一些人凭着臆测便去怀疑,这对大明社稷安定不利。须知这不是庆王一家的事情,胡乱猜忌,会引发各地藩王的惶恐和疑虑,引发无端猜想,引发无端的矛盾。必须慎之又慎。”
群臣闻言纷纷点头,这番话说的确实在理。安化王造反,地方藩王如惊弓之鸟。各地藩王已经纷纷上书表示忠心,谴责安化王的行为。这其实便是因为他们担心朝廷会因为安化王叛乱的事情怀疑他们也有同样的想法。这种情况下不分青红皂白便去怀疑庆王,难免会造成惶恐。
朱厚照也微微点头,知道张延龄所言非虚。
“至于庆王府到底和朱寘鐇叛乱之事有无干系,臣可以在这里给他们担保。庆王府非但没有参与叛乱,反而在平叛之事上给予臣极大的助力。可以说居功甚伟。其中细节,臣不便当众禀明,臣会私下里向皇上禀明。臣张延龄做担保,要是庆王府参与叛乱,臣可以负责,愿意一并受罚。有人要想污蔑庆王府,想借机搞事,得先问臣答不答应。真正该为叛乱负责的人另有其人,皇上明鉴,自有圣断。”张延龄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