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叹道:“叫你烧茶,怎又哭起来了?哎。”
张延龄忙摆手道:“二位老人家不要忙活,我不喝茶。咱们还是来说说你家儿子田东新失踪的事情吧。我想知道他是如何失踪的,越详细越好。”
不久后,张延龄知道了年轻男子的名字,他叫霍世鉴,是老妪的娘家侄儿。和失踪的田东新两人是姑表兄弟。得知了表兄弟失踪的消息之后,霍世鉴本来家住顺德县,于是急急忙忙的赶来姑母家里询问情形。在这里已经赔了姑父姑母两天了。生恐他们伤心过度,出什么事。
具体情形,霍世鉴已经知道的很清楚了。由他诉说,两位老人家在旁补充,倒也条理清晰。
田家独子田东新只有二十岁,在城中一家酒楼当跑堂的伙计。为人勤快老实,从没有与人有什么纷争。前天天黑之后,田东新的母亲身子不适,头疼病犯了。田东新是个孝子,得知后便去为母亲去街口药坊抓药。
从田家到街口位置,走个来回也不过一顿饭的功夫,结果,就是这短短的距离,人便不见了。
老夫妻两个等了一个多时辰没见到儿子回来,忙去外边寻找。街口药坊说田东新一个多时辰前便来抓了药离开了,老夫妻两个这才慌了神。最近城中发生了不少失踪人口的事情,人心惶惶。这才央了街坊邻居帮着找,然后在街口路上找到了散落的药包。人却再也找不到了。
两夫妻还抱着一线希望,觉得或许只是儿子遇到了什么事情,夜里或许会回来。可是老两口一夜没合眼等到了天亮,田东新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消息。他干活的酒楼还派人来问田东新为何不去上工,一听这消息,便立刻帮老两口报了官。
张延龄听了这些,沉吟道:“你们报了官,衙门怎么说?有没有帮你们找?”
霍世鉴怒道:“他们压根没放在心上。他们说找,压根都没找。反而有人说,我表弟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畏罪潜逃了。或者是什么事想不开,出城跳珠江了。这是人话么?我表弟东新是出了名的勤恳踏实,带人诚恳的后生。对父母孝敬,对别人也好。没人不夸他人品好。而且他性子憨厚,也从不跟人闹矛盾。最近姑母给他说了一门亲事,正要下聘,对方家里看着也满意,正是对未来很憧憬的时候。怎会寻死?”
听霍世鉴这么一说,老妪又流泪起来道:“我家东新是个好孩子,脾气性子都好。见人客客气气的,谁不夸他?呜呜呜。”
老翁忙制止她道:“又哭什么?莫要哭了。”
张延龄轻轻点头道:“衙门这说法确实有些站不住脚。叫我看,抓的药散在路上,那应该是遭遇了什么人的袭击。否则就算要离家出走,抓了药却丢在地上作甚?那还不如不抓药,直接走了便是。如此简单的情形,衙门怎会不知?据我看,这里边有蹊跷。”
霍世鉴看着张延龄道:“这位公子,您当真觉得我表弟是遭到了人的袭击?”
张延龄道:“是啊,这很明显啊。如果你表弟如你所言,没有任何的不好的情绪或者有自己离家出走的可能的话。那么他显然是被人强行掳走的。我听说,扬州府里最近大半年来有不少人莫名失踪。或许,这其中也有关联。”
霍世鉴静静的看着张延龄不说话。
张延龄道:“怎么了?”
霍世鉴沉声道:“公子,我见你气派不凡,定非普通老百姓。你又是外地口音,不是我们广东府的人吧。我可以问问您的真正身份么?我想知道我能不能信任你。如果你真的是来帮我们的,便告诉我你是谁。或许有些事我能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