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一行在午后时分出了广州城,十几骑骠骑快马在众目睽睽之下直奔广州城东北方向的白云山而去。
李思明得到禀报,一面命人跟踪张延龄一行的行踪,一面紧急召集相关人等商议。
午后未时,广东提刑按察司按察使周广全,广东都指挥司指挥使万丰年,指挥佥事孙光祖。广州府知府康安乐,广州同知谢子正等人悉数到场。
大明朝在地方行省一级设立布政司按察司和都司,称之为地方三司。各自分管行政刑名和军事。今日地方三司官长可谓尽数到齐了。
除了广东三司大员,广州知府和同知之外,还有一人也被邀请与会。这个人便是那位神秘的卢老爷。
当李思明将晌午建昌候张延龄忽然现身布政司衙门的事情告诉众人之后,所有人都惊讶之极,半晌无声。
“这可真是笑话了,眼皮底下冒出来个京城来的建昌候,我们居然一无所知。他若不现身,我们还不知道他在广州府中。当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李思明呵呵冷笑道。
周广全看着万丰年道:“万指挥使,这可是你的失职了。城门守军是你的人马,现在进广州城都不用盘查身份了么?之前便已经商定了,所有人都必须查明身份的。这位张侯爷是怎么混进来的?当真令人费解。”
万丰年也十分恼火,怒道:“你什么意思?老子的兵马一直在各大城门进行严格盘查身份的,没有人敢违背我的命令。他们怎么混进来的,我怎知道?周大人,你莫不是说我知情不报?”
周广全道:“我可没这么说。我是说你手下做事不够上心。否则怎地被他们混进来了?”
万丰年怒道:“那要照你这么说,你怎地不知道他们在城中逍遥?你按察司是干什么吃的?一堆人天天在城里暗里稽查巡逻,不也没注意到他们么?”
周广全闻言也怒了,大声道:“你倒是怪起我按察司来了?你的手下放他们进城,现在说是别人的错?你可真是会推卸责任。自己手下犯了错,还怪别人么?”
万丰年自然不肯示弱,起身回怼,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闹了起来。
“啪”得一声,李思明拍响了桌案。
“二位这是作甚?这便自乱阵脚了?还没出什么事呢,你们自己倒是先互相推卸责任,互相指责了起来。倘若当真出了什么事,又当如何?老夫叫你们来,是跟你们通报此事,征询你们的看法的,可不是看你们吵架的。若是吵架,二位出去吵去,吵个天昏地暗,动刀子杀人,老夫也不管。”李思明喝道。
大明地方三司虽然互不隶属,但显然李思明无论是官职还是资格上都是比其余两人都要高一些的。况且,李思明是两广承宣布政司右使,和另外一位左使一起掌管广东广西两省政务,衙门级别上比万丰年和周广全要高一级,这两人可不敢在李思明面前摆资格。
听到李思明拍案发怒,两人都讪讪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