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意秀美蹙起,瞪着一双美目道:“这还不是大事?都停了你的官职了。你辛辛苦苦出生入死的为朝廷卖命,如今才有些起色,他们说剥夺便剥夺?这也太薄情了吧。好歹你也是皇上的舅舅,太后的兄弟……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
张延龄微笑道:“郡主,你当初嫁给我的时候,当不是冲着我的官职的吧?”
徐晚意嗔道:“怎么会?当初的情形,你难道不知?”
张延龄笑道:“那便是了。当初你嫁给我的时候,我不也没有入团营任职么?蒙你不嫌弃,嫁给了我这个名声狼藉之人。那便是说,你其实并不在乎我的地位官职。为何今日如此激愤呢?”
徐晚意怒道:“我还不是为你鸣不平。再说,万事总要讲个道理,总不能被人欺负了不说话吧。”
张延龄伸手过去,握着她的手道:“我知道你是为我鸣不平。我也明白你的心情。但是这件事还真不是别人欺负我。是我自己的失误,怨不得别人。要说起来,皇上算是开恩了。那只是停职反省,罚俸半年而已。若是别人,怕是得革职革爵拿办了。我可是将两广承宣布政司,广东按察使司,广东都司这地方三大衙门的主副官员给一锅端了。而且还把人给弄丢了,现在没有对证,没有人证口供。即便是朝廷要动这些官员,也是要慎重行事的。严格而言,我这属于越权逾矩。是大罪。”
徐晚意道:“不就是地方上几个破官员么?值得这么大惊小怪?你是奉旨去广东的,拿了他们又如何?”
张延龄无语,徐晚意毕竟是国公府的娇女,家世尊崇,地位高贵。看谁都是不屑一顾的。即便是如今,依旧不时显露出骄娇二气。
“关键问题是,皇上没让我管闲事。这是我自作主张的行动。所以才引发这些问题。罢了,这些事也不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可莫要心里不高兴,更别迁怒于其他人。你爹爹他不是不肯帮我说话,而是他不好说话。他是我丈人,得避嫌。这等事情他若开口,不成了袒护包庇了?别人会攻击他的。他很着急,我看得出来。再说了,你爹爹首要维护的是定国公府,那是他的责任,也要理解他的难处。”张延龄道。
徐晚意愣愣的看着张延龄,终于叹了口气道:“罢了,看来你比我想得开。你说的我其实都明白,就是替你觉得不忿。你为朝廷做了这么多事,犯了错便不能通融么?真是不值。”
张延龄大笑道:“值得很。有什么不值的?这一年来我四处奔波,都没安心陪你们过日子。正好,现在无事一身轻了。正好在家里陪你们共享天伦之乐。这还不是好事么?”
徐晚意愣了愣,点头笑道:“这么说,还真是好事。你总算不用上朝,出征,到处跑了。我们也不用担心了。”
阿秀笑道:“是啊,相公好好在家歇歇,一家子团团圆圆,这不是大好事么?相公今年都瘦了许多,在家歇着,吃喝也好,睡觉也安稳,身子也会恢复的。”
张延龄笑道:“可不是。谁愿意天天操心劳神,风餐露宿的?人生有何乐趣?放着家里娇妻美妾不陪,岂非是暴殄天物?”
众妻妾脸上泛起红晕来。徐幼棠笑道:“怕只怕大哥在家里呆三天便腻了,到时候看我们都不顺眼呢。”
张延龄笑道:“那怎么可能。我还怕你们嫌我碍手碍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