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典礼之后,由于各地皇亲国戚和地方官员齐聚京城,京城之中的宴饮活动变得极为频繁。
不过,在这些宴饮活动中,张延龄明显受到了孤立。特别是地方大员参与的宴会,张延龄明显感受到地方官员对自己有些不满。虽然当面并不点破,但是酒宴上的气氛却很微妙。
张延龄当然明白,广东的事情让许多人生出不满。自己越权行动,让地方大员们心有芥蒂。特别是皇上的处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更是让官员们生出亲疏有别的疏离感。
身份相同,物伤其类,更容易生出同理心和同仇敌忾之感。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广东那帮官员确实犯了大错,确实该死。但是以建昌候这种身份去越权处置,还是让他们不能接受。
在大明朝的一些官员看来,有时候事情的对错并不重要,规矩是最重要的。逾矩而为,便是破坏了官场的生态,破坏了行事的准则。这反而是不能容忍的。
张延龄感受到了这种敌意,所以参加了两次宴饮之后便将所有的邀约一概拒绝了。他本就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官场交往上。张延龄才不稀罕这些家伙怎么看自己呢。这种宴饮对自己毫无益处。
腊月二十二,天降大雪。
这是今年京城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雪。之前下过一场,不过是雨中带雪,落地便融,并无痕迹,令人遗憾。但这次大雪纷纷扬扬,从半夜里下到上午,让整个京城都银装素裹,覆盖上了厚厚的积雪。
徐晚意最喜欢下雪天,因为后园移栽的腊梅花正在盛开,一旦下雪,便是盛景。于是一大早便拉着张延龄去后园赏雪。
张延龄自然乐意前往。夫妻二人抱着裹得像个胖球一般的张翼去往后园梅林之中。梅林里腊梅盛开,淡黄色的花瓣在枝头积雪的映照之下很是美丽,香气裹挟着寒气沁入心脾,令人赞叹。
夫妻二人走入梅林深处的雪地上,张翼挣扎着要从张延龄的怀里下来。张延龄索性将他放在雪地里。张翼还不能走路,在雪地里乱爬。冰雪刺激的小手冰凉。但是小家伙很是开心,咯咯笑个不停。
徐晚意担心儿子受凉要抱起他来,张延龄却笑着说道。
“孩儿从小便要吃苦,冰霜严寒,不但可强健体魄,还可锻炼意志。你我溺爱,将来成了纨绔子弟,毫无坚韧之力,到时候便一事无成了。”
徐晚意笑道:“咱们家还怕他将来没饭吃,没衣穿么?再说了他爹爹就是个纨绔子弟,翼儿若成纨绔子弟,岂非和他爹爹一样?难道夫君希望他不肖?”
“嗨,这是什么话?损我是吧?”张延龄笑道。
徐晚意仰着头笑道:“怎样?就损你了,拿我如何?”
张延龄看着她白色狐裘之下一张白里透红的笑脸,倔强的神态酷似当年初见她的模样,心中一动。走上一步,伸手拉着徐晚意的胳膊。
徐晚意笑道:“干什么?”
张延龄低声道:“打人。”
说罢,张延龄一把将徐晚意搂住,半转身子,身手在徐晚意的丰臀上啪啪打了两下。徐晚意脸上飞红,娇声呼叫。
“晚意,还记得那天么?在你家后园梅林的那天?”张延龄低声笑道。
徐晚意焉能不记得,红着脸笑道:“你这个登徒子,那天居然敢如此轻薄我,我恨不得杀了你。”
张延龄嘿嘿笑道:“然而你却最终嫁给了我,刺了我一刀,又不敢伤我要害,说明你从那时起,便是喜欢上了我了。”
徐晚意噘着嘴啐了一口道:“呸,臭美,谁喜欢你了?只是命苦,被你给缠上了罢了。如今孩儿都有了,还说什么?只要一生一世跟着你这个纨绔子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