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隐一方面觉得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另一方面又认为侯爷不至于犯下这样错误。实在憋不住,睡前去问了张延龄,提出了孟亮的担忧。张延龄听后却是大笑不已。
“孟将军还是多虑了。要大规模作战,也得在保定府。那里城高墙厚,城池又大,物资人力也多,那里才是据守之处。雄县虽然城防也很坚固,但毕竟是个小县城。贼兵除非是傻了,否则怎肯这么做?”
张隐听了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还是对张延龄的决定有些不解。再问时,张延龄摆摆手道:“睡吧,明日你便知道了。天机不可泄露。我其实也没把握,说出来明日要是不像我所想的那种结果,反倒没面子。若是明日被我预料到了,我自会跟你说缘由。”
张隐无奈,只得带着满腹狐疑回营歇息。
当晚大军警戒森严,数里之外都有岗哨示警,以防发生意外。然而,一夜平安无事。
天亮之后,兵马拖拖拉拉再次前行,到巳时时分,终于抵达雄县北城外。
孟亮率三千前锋步兵抵达城下,却发现城头空无一人,城门洞开。有百姓站在城门口观望。孟亮不敢贸然进城,于是禀报张延龄。
张延龄带着亲卫骑兵从后方策马飞驰赶到,皱眉观察了一番情形,笑道:“果然跑了。”
张隐和孟亮都有些发楞。孟亮道:“侯爷的意思是,故意拖延时间,吓跑他们。不战而屈人之兵?”
张延龄笑道:“什么狗屁不战而屈人之兵?对方是知道不敌退走了罢了。他们是保存实力而已。咱们可没杀掉他们一兵一卒。”
张隐皱眉道:“侯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张延龄道:“先进城再说。看看后续。好戏也许刚刚开始。”
张延龄说罢便挥手带着亲卫骑兵往城内赶。孟亮忙叫道:“侯爷小心些,小心贼兵使空城计,小心城中有伏兵。之前他们用过这一手。”
张延龄哈哈大笑道:“孟将军,兵书不要多读,会读坏脑子的。上次在文安县,贼兵伏击霸州保定县千户所的几百兵马而已。我们这是一万多兵马,他们如何伏击?若是有数万伏兵,那这雄县城里还不塞得满满当当,一眼便望穿了。”
孟亮脸上一红,心里不服气,却又没法反驳。他发现侯爷太自信了,有时候自信的有些过头。
“不管怎样,侯爷不能先进城。卑职率三千步兵先进城。”孟亮道。
这话得到了张隐等人的附和。张延龄笑道:“也罢,你先进城,你是先锋官,你说了算。”
孟亮下令兵士刀出鞘,箭上弦,随时保持警惕。三千步兵鱼贯入城。张延龄策马立在道旁看着他们进了城,只是咧着嘴笑。
果然,不久后孟亮回来禀报说,城中贼兵尽数撤离,只剩下些百姓在城里,侯爷说的没错。
张延龄笑了笑,这才下令兵马进了县城。
雄县经历过一次战斗,但是规模并不大。那一次是惠安伯张伟被人家里应外合给端了。城防都还完好,因为那次城门是被人偷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