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的,光是这远程拒敌的力量,便可以让攻城变成一场惨烈的屠杀。
城下众人看的清清楚楚,不免脊背冒凉气。
攻城的准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在营前空地上,距离城头里许之地的地方,六门虎啸炮和六门佛郎机炮都在紧张的安顿炮位。
为了确保射击的准确性,火炮阵地需要平整,挖去浮泥,打上深达数尺的圆木桩。之后将炮座用铁钎钉在原木桩里,形成一种膨胀螺栓的稳定效果。这还罢了,另外在底座上押上十多个沙包压住。
一箱箱的炮弹被分类运送在炮位后方,实心弹,霰弹,开花弹三种弹药各准备了一千发。倒不怕炮弹不够,怕的是火炮自己承受不住。
与此同时,数百工兵在距离城池两百步的距离开始用泥包搭建工事。
城头的守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对方这是要干什么?对方不是要攻城么?为何还在城下筑起了工事了?二百步的距离,那是弓箭射程之外的距离,那是要干什么?他们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妥,感觉似乎有什么阴谋。
赵燧皱着眉头站在城楼垛口后方观察着这一切,他的心情很是糟糕。昨日在城下的那一幕,赵燧的内心受到极大的煎熬。为了大局着想,他不得不忍痛看着刘七死在面前,这让他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不仅是他自己心理上承受压力,周围将士们看他的眼光也不一样了。刘七最后说的那番话对这些人起了作用。他们当中许多人在心里都认为,是自己见死不救了。
义军之中大部分人都是跟着刘六刘七和杨虎他们起兵的。特别是头目和将领们,基本上都是文安县起兵时的班底。赵燧是半路加入的。在许多人看来,奉天大元帅和刘七副帅对赵燧如此器重,视他为兄弟。但他却见死不救,这是一种忘恩负义的背叛。
赵燧感受到了这种气氛,他本想向他们解释。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倘若他们明白自己的苦心,又何须自己解释?他们自会理解自己的决定。倘若他们不明白大局,跟他们解释了又有何用?
赵燧索性不去想这些事,只将精力全部放在守城的事情上。昨夜他几乎通宵没有合眼,亲自督促兵马人力守城物资,填塞城门洞,加固城头工事等等。
并且,赵燧做了种种的预案和准备,对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形都做了估计。
在赵燧看来,除非对方长翅膀飞进来,否则他们根本攻不下保定府。无论人力物资还是防御的坚固程度,都足以死死的挡住对手。
“传令!床子弩进行射击,不管他们要干什么,二百步外床弩可及。对了,缴获的两门盏口炮也拉上城来,给我朝着他们轰。”赵燧下令道。
众人立刻行动,十余架床弩开始射击,带着啸叫的弩箭激射而下,背着沙包筑造工事的士兵们很快便被射杀十余人。而且这床弩威力极大,一旦射中人,便可将人硬生生的钉在地上,给人以极大的视觉冲击。
不过,两门盏口炮便没那么好用了。不但不好用,而且还出了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