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仑朱麟徐光祚等人虽然觉得疑惑,这件事张延龄居然不反对,倒是出乎意料之外。不过张延龄新就护国公之职,已经俨然是勋贵集团的代表人物。他这么说,自要给他面子,不能内部顶牛。
况且,勋贵集团今日盆满钵满,倒也不想节外生枝。
至于这个什么外四军的设立会带来什么,勋贵们倒也并不在乎。就算这是刘瑾的私心,对于领军的侯爷们而言却也影响不大。京营是正牌的京城兵马,那个什么外四军,不过是一群来京城讨饭的乞丐罢了。在京营面前,他们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不成?
外廷以杨廷和为首的众官员没意见,勋贵集团也不反对,这件事便也议定。刘瑾建议的以江斌为外四军都指挥使,许泰为都指挥佥事的人事安排也得到了朱厚照的批准。
江斌喜逐颜开,屁颠屁颠的叩拜谢恩。退下来的时候,走在张延龄面前,胸脯挺得很高,像是在说:你革我的职又如何?我还不是平步青云?
张延龄看着他的小人得志的样子,微笑不语。江斌抱上了大腿,他以为是个靠山,殊不知他这靠山要塌了。之后树倒猢狲散,一切都打回原形。先由着他嘚瑟。
倒是许泰皱着眉头,自得知吴浩被贬官问责之后,他便一直黑着脸。他和吴浩关系不错,吴浩也是他建议领一卫兵马来捞功劳的。现在许泰心里,倒觉得像是坑了吴浩一般。回头如何向保国公朱晖交代此事,倒是甚为忧心。
朱厚照要议的第三件事,便是关于此次河北之乱的最终定性和问责。
无论如何,最终的问责是逃不过去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没有一个交代。
群臣也很想知道,到底朱厚照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如何。是否要追责刘瑾,废除他的土地新政和马政。是否确认是因为这些新政导致的此次河北之乱,成了问题的关键。
“此次河北之乱,百姓被刘六刘七杨虎之辈蛊惑怂恿,与朝廷为敌,叛逆作乱。这件事是一场叛乱,参与之人都是逆贼,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朕知道,有各种各样的说法,甚至有人同情这帮反贼,这是绝不允许的。在大义上,他们是反贼。绝不许有人为反贼说话。否则便是不忠不义之臣,朕要是听到这样的言语,是绝对不会容忍的。这一节,先和诸位说清楚。”
朱厚照的态度少有的坚决,上来便给了此次河北之乱定了性。这倒也没什么可争议的。站在朝廷的立场上,站在朱厚照的立场上,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起兵造反的便都是对他不忠不义有威胁的敌人。
敌我之间没有中间地带,那些借此影射,含沙射影阴阳怪气的,同情百姓的言论甚嚣尘上,这是必须要杜绝的。
这一点上,张延龄也是赞同的。国家机器开动起来,那是残酷的。百姓或有苦衷,但是造反之后便不是百姓了,而是反贼。
当然了,性质上必须如此认定,但却也未必都以死罪论。比如那些逃走的义军士兵,张延龄并没有派人去追杀捉拿。在大名府里找到了义军的名册,张延龄也命人塞进火盆点火烧了。便是避免大规模的清算行动的发生。
“不过,朕需要说明的是。此次河北之乱确实是有原因的。有不止一个人跟朕说,这是马政和新政所致。导致了河北局势的恶化。朕也反思过此事,朕不得不承认,土地新政确实有弊端。但弊端不在新政内容本身,而是下边执行之人胡乱作为,利用新政巧取豪夺,勾结地方豪强和官员鱼肉百姓。这些人才是罪魁祸首。”
群臣惊讶的瞪大眼睛。没想到,皇上居然到了这时候还在为新政洗地。这简直匪夷所思。谁都知道这次河北的事情便是马政和土地新政造成的。皇上居然将责任推到了地方执行的官员身上。这着实令人难以接受。
张延龄虽然也很震惊,但他却并不意外。
朱厚照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原因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