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命。奴婢遵命。”
刘瑾跪着转过身来,对着群臣磕起头来。
“诸位大人,刘瑾监管不力,行事疏忽,被人钻了空子,坏了新政的名声。实在是愧疚不已。刘瑾向各位大人祈求原谅,今后我做事必三思而行,再不敢有半点疏忽。相关人员的罪责,我也将严厉追查,绝不姑息。请各位大人原谅我的疏忽,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刘瑾今后行事,必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必将深思熟虑。请诸位大人监督。”
群臣皱着眉头瞪着刘瑾,这番装腔作势,着实可恶。杨廷和几乎便要爆炸了,但他现在并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授意。况且,他的话份量不够。虽然他是首辅。
“刘大人,我们原谅你。做事的人自然免不了犯错的,正所谓多干多错,不干不错。倘若干事的人受罚,甩手不干的反而没事,今后谁还积极为朝廷做事?”
“是啊,是啊。更何况,刘公公是为了朝廷财税的事情着想。只是被下边的那些可恶的家伙蒙蔽了罢了。”
焦芳张彩刘宇等人都纷纷说道。一干刘瑾党羽纷纷附和着。
刘瑾松了口气,这事儿便算过去了。回头自己再高姿态的自罚俸禄,拿办一些地方上的官员,做做样子便好了。
“多谢各位担待,刘瑾感激不尽,感激不尽。有愧皇上重托,我准备闭门思过,自罚俸禄一年,以示对我自己的惩戒。”刘瑾道。
“不错,刘瑾啊,记取此次教训。今后做事,可要当心。万不能再疏忽了。”朱厚照微笑道。
“多谢皇上宽容,奴婢……奴婢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子。”刘瑾叩首道。
“罢了,起来吧。今日……”
朱厚照的话说了半截,却被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
“这便完事了?刘公公闯出这么大的祸事,说几句不痛不痒的道歉便算完事了?”张延龄大声说道。
朱厚照愕然,看着张延龄道:“怎么?你觉得不妥?”
“岂是不妥,而是大大的不妥。这次河北大乱,死了多少人,涂炭了多少百姓?从贼的,未从贼的,当官的,种地的,前前后后起了好几万人。毁了多少城池?多少士兵死在平贼的战场上?又花费了多少银子去平贼?将来重建又要花多少钱?酿成如此大祸,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便结束了?如此,岂能服众?那些死去的百姓和官员士兵们的冤魂如何安宁?皇上,臣认为大大的不妥,当予以严惩。”张延龄大声道。
“说的好。建昌候……不……护国公说到我们心里去了。此次平叛,耀武营阵亡三百九十七人,伤者五百多人。马匹损失两百多匹。这还算好的。还有神龙中卫,河间府三卫,以及边军和霸州卫的不少人马。振威营也伤亡数百。前前后后死伤兵士上万。更别说河北之地,赤地千里。战乱之后,便要花大笔银子赈灾。这损失,不该有人负责?磕几个头,说几句好话便完事了?臣附议。”小公爷张仑出列,大声说道。
全场寂静无声,掉根针都能听见。张延龄和张仑两人说的话便是许多人的心里话。终于听到有人说出来,让他们心中舒畅之极。
杨廷和吁了口气,心想:到底是张延龄,虽然是个可恶的人,但是胆魄还是一如既往的大。不过,这倒是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