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见了陈式一回来之后,刘瑾的心到现在还难以平静。陈式一真的什么都知道,还有证人证据在手,事情确实很严重。如果这些证据全部被交上去,自己十成十是死定了的,根本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任自己通天的本事,也难回天。
好在,陈式一起了贪心。他对张延龄早有不满,所以并未告诉张延龄。否则的话,现在自己怕是一具尸体了。
但是,那厮狮子大开口,一下子要两百万两,自己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不久前,他将密室里的财物清点了一番,银票五十多万两,其他黄金珠宝玉器象牙什么的加在一起,恐怕只有一百多万两。
这些银子都是他一点点的收取官员的孝敬银子,一点点的搜刮地皮弄来的。现在要全部拿出来买命,而且还要想办法凑一些才成,这着实让刘瑾心里滴血。
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但是他这种无根之人,本就只有权钱二字,平白比他人少了一样乐子。要拿银子送给别人,这简直是要了老命。
但是,终究还是命重要。他刘瑾有了这条命在,就如那陈式一所言的那般。银子便是哗哗的往家里淌。就像是用水瓢在河里舀水那么简单。
刘瑾不是没想过将那陈式一给弄死。要弄死他还是很容易的。东厂和锦衣卫一起动手,任凭他三头六臂也是活不成的。
可是,他一死,消息怕便要暴露。陈式一敢做这亡命的勾当,必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的。现在这种情况下,不但不能用强,而且还要按兵不动,不能刺激到陈式一。那陈式一现在一定防范心甚严。如果刺激到他,很可能他会放弃交易。
银子,倒也不难凑。他只是最近想收敛一切,有一些银子不想拿罢了。但凡他想拿银子,办法有的是。许多人排着队给自己送银子。
京城中数十名候补的官员都在排队等着他,明日便让人去叫他们来。五万两一个知府,一万两一个知县,给了银子不久便可委任上任。没那么多知府县令的位置也不打紧,找理由让焦芳这个吏部尚书革职几个便是了。
官职便是银子。权力如何变现?这是最直接的办法。
明日这么一弄,应该便差不多能凑够两百万两了吧。想想还是心中滴血。不过,一旦证据和证人到手,陈式一这厮便是跑到天边,也要把他抓住,把银子再拿回来。将他全家老小碎尸万段。
是了,明年是科举之年。这上面可以捞不少钱。让张彩焦芳他们在试题上做些文章。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只要出的起价,中个进士是没问题的。
一个进士,少说也得一万两吧。
刘瑾琢磨着这些事情,想着捞钱弥补损失的法子,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于是站起身来,打算吩咐外边掌灯,他有些饿了,想吃些东西。
就在这时,伺候的仆役在外便禀报:“公公,爷爷来了,在外边求见。”
爷爷便是刘荣。刘瑾的父亲。
一听到刘荣来了,刘瑾本来已经平复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糟糕了起来。
刘荣带着一身酒气进来了。笑眯眯的对着坐在堂上的刘瑾拱手道:“儿啊,有礼了。”
刘瑾皱眉道:“你又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