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隐忙制止道:“陈兄弟,不要这么说话。国公爷心里够烦恼的了。你这么说,岂非是让国公左右为难?”
陈式一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张延龄摆手道:“陈将军说的是实情。我是在皇上面前立了军令状,夸下海口的。回去确实难以交代。我倒不是怕丢面子,受惩罚。我是怕上上下下对于开通海贸,开海禁之策有了反复之念。那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那样的话,从此以后,再无人敢提开海路商贸,强国富民的想法了。海禁会重新恢复,我大明会重新回到老路上。”
众人微微点头。此次出海作战,开通海贸,废海禁之策,乃是张延龄一力主张的行动。朝廷上下颇有微词,反对者也不少。若是铩羽而归,必然反对声甚嚣尘上。皇上是看着国公爷的面子,觉得事情能成功,听张延龄打了包票,描绘了远大前景才力排众议的。如果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很可能会缩回去。那样一来,一切都完了。
“诸位,我现在心里烦乱,这种时候不宜做决定。我想,咱们还是一步步的来。先全力修缮船只。这件事由汪大人负责。无论如何,得修好战船。张隐,你负责做好警戒和安全。这港口太小,地方太小。咱们的兵马也不多。暂时落脚于此,绝不能再被对方从偷袭。我好好的思索一番,希望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对策来。总之,无论如何,我们信心不能丧失,士气不能泄。今日我所言,不可让兵士们知道。我们一如往常,该训练的训练,该做事的做事。”张延龄沉声说道。
“卑职遵命。”众人拱手道。
张延龄扫视面前的坟头,沉声道:“陈兄弟,你负责将所有阵亡的兄弟的名册籍贯遗物整理好。将来回到大明时,通知他们的家人。我说过要善待他们的亲人的,必须要兑现。”
陈式一点头道:“你放心,我会全部办妥的。”
张延龄点点头,伸手从长顺手中取过酒杯来,双手捧着对上百新坟鞠躬行礼,将酒水撒入地下。随后丢了酒杯,转身离去。
众人看着张延龄有些落寞的背影,均默默无言。
“都不要打搅他,以国公爷的智慧,自会有万全之策。他只是心情不太好罢了。让他好生调整心境,相信他会恢复过来的。”张隐缓缓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对于张延龄,他们是有绝对的信心的。
……
满剌加海港,阿尔梅达率船队败退归来之后,日子也一样的不好过。
纵横大洋十余年,阿尔梅达还从未遭遇这样的失败。先是被人在眼皮底下烧了多艘战船。接着在交战之中被对方打的七零八落,损失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