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皱眉看着张延龄半晌,忽然笑道:“原来你已经成婚了,而且有好几个妻子。是了,我的老师说过,你们大明帝国的男子,可以娶好多妻子。你们大明的女子真是可怜,还要同别人分享丈夫。呵呵,公爵大人,你说你不是好色之徒,我却不信。你若不好色的话,为何娶这么多女子?你若不好色,娶一个丑女便是了,为何要强调她们个个比我美?你的心里其实是想要得到我的,只是你碍于面子和身份,不想这么做。或者说,我海伦娜这个筹码,你觉得还不够。还想要别的什么东西。这是一笔交易,你想加价,便直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
张延龄惊讶于海伦娜的心思细密,口才也了得。关键是爽直,三两句便戳破自己的虚伪。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话虽不绝对,但是也是有道理的。见到美貌的女子,甚少有不想入非非的。自己说的那一番话,不过是半真半假,有些假虚伪罢了。
“海伦娜小姐,我欣赏你的坦诚。既然如此,我也不妨直说。本人率大明无敌舰队来此的目的,正是要夺回我满剌加海峡,开辟海上航道,以便我大明商船通行贸易。而你们佛郎机人挡了我的道。如果你的父亲可以离开满剌加,不与我们为敌。那么,救你父亲也自无妨。但这个条件,怕是海伦娜小姐无法应允的,你的父亲阿尔梅达总司令也是不会应允的,因为这是件大事,是干系到巨大利益的大事。你父亲也做不了主。所以,我要的东西,你没有。”
海伦娜低下头静静的想了片刻,轻声道:“公爵大人,你说的这些我不太懂。我对这些并不理解。也不知道为何这世上的人都要四处攻占别人的土地,打打杀杀,争抢掠夺。所以,若我能做主,我并不在乎这满剌加海峡归于谁。可惜我无法做主。但我想,我可以帮你说服我的父亲。或者,我可以用我父亲的名义下令,让我们的舰队撤出这里,把这里交给你。”
张延龄愣了愣,微笑道:“哦?你说说看,如何说服你的父亲?”
海伦娜道:“我不知道如何说服他。但是……我父亲给了我他的总司令的印绶。有了这个,我可以用他的名义下命令,他的手下军官应该会听吧。我父亲的手迹我能模仿,我可以不跟他商量。直接伪造他的手令下令。”
张延龄惊讶不已,嗔目道:“你有印绶?那是你父亲调兵的印绶?”
海伦娜点头道:“是,那是东方舰队总司令的印绶,是国王赐予的调兵印章。我父亲出兵下令,都亲写手令,盖此印绶为令。我想,这东西应该能管用。只要我父亲不出面,便没人知道是假冒的命令。等一切结束,我再向他道歉,到那时,他也没办法了。但之后,若是他还要跟你们作战,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我便管不着了。到那时,我或许已经被父亲关起来了吧。或许被送回国内坐牢了吧。”
张延龄大喜过望,所谓印绶,或许便相当于大明官员的官印。盖上官印的命令便是官长下达的正式命令。就好比盖了玉玺的圣旨,便如同皇上亲口说话一般。有了这东西,确实能假传命令,调动兵马。
如果海伦娜当真肯这么做的话,倒是省却了一番麻烦,也解决了目前自己正头疼的如何占领满剌加港口和海峡的问题。
“我如何相信你的话呢?到时候你不肯这么做,又当如何?你说的印绶呢?似乎我并没有看到。你来时一人一马,身上的衣物里也没有见到印绶呢。”张延龄想微笑道。
海伦娜嫣然一笑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会携带来此。我父亲交给了我,让我带走。我自不能让它落到别人手里。阿方索那个狗贼得到了,岂非一切都完了。所以,我把它藏在了来时路上的某处。埋在荒野山林里。这样,除了我,无人知晓它的下落。”
张延龄鼓着眼珠子心里有些恼火,他本就是想诓骗海伦娜拿出印绶的,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精明。
“我可否理解为,你这还是在空手套白狼?你说的话也没法证实。印绶你也不肯拿出来给我瞧,是不是?”张延龄兀自不肯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