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沉吟道:“你莫非有什么想法?想要我派兵去追击?”
霍世鉴挠头笑道:“就知道瞒不过国公爷。属下正是这么想的。照着他们这样的速度,我们此刻派骑兵追击是绝对能追上的。三天时间,绝对能追上他们。绝对能赶在他们逃走之前。属下算了,他们一日行五十里,抵达岛西海岸最少需要八九日。我们此刻出兵,三天必追上。”
张延龄皱眉看着霍世鉴不说话。霍世鉴被张延龄看得有些手足无措,疑惑的看着陈式一。
陈式一呵呵笑道:“国公爷,卑职认为霍世鉴说的不假。三天时间,我骑兵可行五百里,绝对能将他们堵在海边上。”
张延龄沉声道:“我不怀疑能追上他们。不过,咱们有无必要在野外和他们正面火拼?这才是个问题。”
陈式一沉吟道:“卑职明白公爷的意思,您是不想节外生枝,站稳了锡兰岛再说。不肯和佛郎机人进行火拼,免得兄弟们受伤战死,发生减员。朝廷占用了我们的援军,您觉得需要谨慎些,这些卑职都明白。”
张延龄叹了口气道:“你明白就好。我不怀疑我们的一千骑兵能击败他们,但我们必会也遭受伤亡。莫忘了,佛郎机人是有火器的,我们骑兵突袭,便没有了火炮优势,只能正面对敌。这是我目前不想做的事。我们的兵力不足,无法得到增援的船只和兵力,只能靠着现在的三千多兵马撑下去。后面还有恶战。我必须要慎重行事。要知道,哪怕我们一路打到了这里,一旦最后战败,所有的一切都会被佛郎机人夺回去。我不得不慎重。”
陈式一点头道:“卑职明白国公爷的难处,我们只管作战便罢,国公爷每天殚精竭虑,操碎了心。既然如此,便遵国公爷之命吧。”
张延龄点点头,他知道陈式一很失望,但是这件事只能这么办。
霍世鉴在旁忍不住开口道:“国公爷,属下有话说。”
张延龄皱眉道:“你要说什么?”
霍世鉴沉声道:“国公爷,这些佛郎机人一旦渡海逃到古里港,那便是放虎归山。不久后我们进攻古里,还是要和他们作战。眼下如此大好的机会,能将他们歼灭在锡兰岛,为何不做?等他们逃走之后,将来还不是要面对他们?属下认为,当将他们歼灭于锡兰岛,绝不容他们坦然逃脱。这不仅不会影响大局,反而对大局有利。”
陈式一嗔目喝道:“霍世鉴,你昏头了么?更国公爷如此说话?你难道比国公爷考虑的周详?”
霍世鉴躬身躬手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不甘心让他们全而退。”
陈式一喝道:“还不住口?国公爷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是疯了么?”
霍世鉴沉声道:“属下明白国公爷的担心,但是属下就是觉得不甘心。属下认为,哪怕付出些代价,也比放走他们为好。佛郎机人搜刮了大量财物,在我们眼皮底下就这么逃了,岂非太便宜他们了。属下还是认为,歼灭他们,利大于弊。”
陈式一火冒三丈,抬脚踹翻霍世鉴,扬手便要打耳光。口中大骂道:“臭小子,我们跟随国公爷多年,也没人敢这么放肆。你怕是疯了。居然质疑起国公爷的决定来了。真是昏了头了。找打!”
“陈兄弟,住手吧。”张延龄开口制止了陈式一。
陈式一拱手道:“国公爷,卑职没教好他,这狗东西大放厥词,目无尊卑,卑职回头必严惩他。国公爷莫要恼怒。”
张延龄摆摆手道:“陈兄弟,在我面前就别玩这些花样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作戏?我知道你也是想要追击歼灭这帮佛郎机兵马的。否则你也不会带他来见我了。”